第九十壹章：見家長

　　早上六點醒來時，躺在床上看見的是壹片陌生的天花板。哦，對了，這是艾莉克希絲家的客房。昨晚我搬進來之後，打坐了壹陣，再練了幾趟拳之後，便準備睡覺了。
　　我打了個哈欠，洗漱了壹番之後，花了數個時做了壹套完整的晨練和例行的吐納。
　　沖完涼之後，我看了看手機，發現艾莉克希絲給我發了短信：「早上好，淩雲！我和父母壹個小時後要壹起去吃早午餐，然後他們就要回家了。他們特別想見妳壹面，妳有空嗎？沒空的話可以理解的！」
　　我想了想，今天約了跟史蒂芬去唱卡拉OK，但是下午才碰面，所以倒是可以見見艾莉克希斯的父母，雖然這種會面確實有點怪異……
　　「行，地點在哪裏？」
　　「棒極了！妳在我家嗎？我待會兒來接妳就行了。」
　　半個小時後，艾莉克希絲進門來，壹眼便看到我。我從沙發上剛起身，便被她熱情的擁抱所包圍。今天的金發麗人穿了壹件紫紅色的長袖上衣，將她細細的柳腰與豐盈的胸脯勾勒了出來，外面套著開襟的灰色羊毛衫。蕩在她肩後的耀眼金發在接近末梢時自然而然地形成了漂亮柔順的波浪，我輕輕地拍著她背脊時，觸摸到那濃密的秀發，入手之處如綢緞般柔軟細膩。
　　我並不是壹個習慣擁抱的人，這種較為親密的舉止對我來說，是在跟關系非常好的朋友或者戀人見面和道別時，才會參與的行為。對於其他人的禮貌性擁抱，我壹般只是繞過壹只手臂然後在對方的背上輕輕拍兩下。尤其是擁抱女性的時候，我會禮節性地稍稍往前彎腰，以避免觸碰到對方的胸脯，這也是絕大部分女性會本能做出的反應。
　　而艾莉克希絲……至少面對我時，並沒有絲毫這方面的顧慮。她每次給我的擁抱都那麽親密，那麽有力，就如現在這樣，將自己傲人的酥胸毫無保留地貼在我的胸膛上，讓我隔著數層衣物都能充分感覺到那驚人的分量和不可思議的溫熱柔滑。
　　「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嗎？有什麽需要的東西嗎？我們可以吃完飯壹起去買點東西。」
　　「早，我倒是沒什麽需要帶的。妳父母今天就要走嗎？」
　　艾莉克希絲將下巴靠在我的肩上，懶懶地哼聲說道：「是啊……他們已經待了快壹周了，本來閱讀周我是準備回家的，這次因為萬聖節發生的事，換成他們來康寧頓見我，所以他們都是緊急休假趕來的。讓他們這麽手忙腳亂的，我很過意不去。」
　　我哭笑不得地說道：「餵，這是妳的父母啊，妳上周才剛經歷了能令人崩潰的遭遇，這種時候就不要老是掛念著別人的不便了，好不好？這幾天有他們陪著妳，是不是好過很多？」
　　維持了近十秒的漫長擁抱之後，艾莉克希絲終於放開我，點頭道：「是的……雖然我看得出他們很好奇也很後怕，但是兩人都對我抱有無限的耐心。我只是很粗略地對他們描述了那晚的遭遇，而爸爸媽媽並沒有要求我把所有的細節都告訴他們，只是陪伴著我，讓我分散心思。」
　　她頓了頓，忽然有些不滿地說道：「妳知道嗎，妳擁抱人的時候真是糟糕透頂了，壹點親密感都沒有。」
　　我訕笑道：「不得不承認，我確實不是個傾向於給那種很有力，很完整的擁抱的人。」
　　艾莉克希絲好奇地問道：「嗯，那我抱妳的時候，妳會不舒服嗎？……若是妳不舒服的話，我可以不這樣的。」
　　我擺手道：「這倒不是問題，我只是個人對於這種程度的身體接觸比較敏感罷了，但是我明白妳是那種比較喜歡擁抱的，很熱情的人。而且，若我說我不享受跟壹個大美女擁抱的話，那也太虛偽了壹點。」
　　「哈哈，那就好，我還擔心我的魅力對妳完全失效了呢！」艾莉克希絲露出壹個燦爛的笑容，「而且妳說對了，既然妳與我當上了朋友，就別指望能夠逃離與我這樣擁抱了。」
　　「任何正常人都不會覺得這是會需要『逃離』的待遇。」我忍俊不禁地說道。
　　艾莉克希絲有些幽怨地看了我壹眼：「是嗎？那看來妳不是正常人呢。」
　　「……咳咳，出發出發。」
　　我與艾莉克希絲很快就來到與她父母約好的地點，Insomnia 「失眠癥餐廳」，壹個在康寧頓評價頗高的早餐店。楊淩雲曾經來過壹次，雖然味道確實不錯，但是平均高達三十西幣壹頓的價位讓他決定在賺上大錢之前再也不回來。
　　早午餐，brunch，是壹種英式傳統，後來傳到西聯來。在中國的餐飲習俗裏，與南方的早茶最為相似，都是從早上到中午都能吃的，壹種以早餐食物為主的進食習慣。
　　因為要見艾莉克希斯的父母，我也在她接我之前特意換上了更為正式的衣服。合身的黑色毛線衫和卡其色長褲，在我身上雖然穿不出什麽英俊的效果，但好歹也精神整潔。當然，站在亭亭玉立，儀容優美的艾莉克希絲身旁，那就有點不夠看了。
　　下車後，艾莉克希絲上下看了我幾眼，眼中似乎閃過滿意之色，說道：「他們已經就座了，我們進去吧。」
　　走進裝修雅致，頗有新時代時髦感的餐廳後，我們在壹個幽靜的角落看到了艾莉克希斯的父母，走了上去打招呼。
　　「媽媽，爸爸，這是我的朋友淩雲。萬聖節那晚，便是他救了我和菲莉茜蒂的。」艾莉克希絲輕輕地拉著我的手臂，對站起身來的壹對夫婦介紹道，「這是我的媽媽，瑪德琳，這是我的爸爸，羅伯。」
　　羅伯是壹個五官深邃，金發藍眼的英俊男子，留著壹頭整齊的短發和少許絡腮胡，讓這個富有魅力的中年男人顯得成熟儒雅。他跟馬爾科姆?哈特曼的反應幾乎壹模壹樣，與我握手的時候緊緊地雙手握住我的右手，誠懇地說道：「淩雲，真是榮幸，終於見到了我們寶貝女兒的救命恩人。太謝謝妳了，雖然艾莉克希絲再三告訴我和瑪德琳，不要搞得這麽莊重，但是我們實在是無法形容我們的感謝。若日後有任何可以讓我們報答的事，請妳壹定要告訴我們！」
　　我連忙回禮道：「言重了，理查茲先生。」
　　「請叫我羅伯就行了，淩雲，我們之間不必要這麽正式。」
　　與羅伯說了兩句話後，我轉而準備與艾莉克希斯的母親握手，卻被她熱情地攬入懷中，結結實實地擁抱了壹陣：「來這裏，妳是蕾克希的朋友和救命恩人，這意味著妳是我們家的壹部分，不管妳喜歡還是不喜歡。真是高興終於能見面，淩雲，太感謝妳了。」
　　艾莉克希絲喜歡擁抱的習慣果然是壹脈相承，有其出處的啊。
　　瑪德琳?理查茲是壹個光彩照人的金發美人，在艾莉克希絲身旁時都不像是母女，而更像姐妹。她比之艾莉克希絲，沒有那麽溫婉明艷，而是妥妥的女王範，不僅氣質更為淩厲，氣場強大，海藍的雙瞳更有種說不出的鋒銳。
　　集兩位家長之長於壹身的艾莉克希絲明明有著女神般的容貌和身材，性格卻像個鄰家大姐姐壹樣，不得不說也是壹種有意思的反差。
　　我們就位後，很快便點了餐。服務員離開之後，瑪德琳似乎有些按捺不住地立刻問道：「So，淩雲，跟我們說說，妳是如何跟蕾克希認識的？」
　　「啊，對，不過這恐怕不是什麽有意思的故事。我這個學期剛好跟艾莉克希絲修了同壹門法語課，第壹次上課時她身旁有個空位，我便坐下去了。之後就開始交談了起來。當然，她是啦啦隊隊長，所以我之前也見過她幾面，但是從來沒有說過話。不得不說，她是個很友善的女孩，比我想象中隨和多了！」我對艾莉克希絲打趣道。
　　艾莉克希絲輕輕地捶了我手臂壹下，笑道：「哦？妳想說我看起來不像個容易相與的人？真是失禮呢。」
　　羅伯爽朗地笑道：「哈哈哈，不錯！蕾克希從小就是壹個很體貼，很溫暖的女孩，這也是我壹直極為為她驕傲的特點。」
　　「雖然我只與她認識了兩個多月，但是與她做朋友是件很令人愉快的事。聽艾莉克希絲說，妳們似乎不是本地人。」
　　羅伯說道：「沒錯，我們壹家人都住在森特維爾。蕾克希就是在那裏長大的，最後選擇了康寧頓大學，不僅是因為我和瑪德琳都是這裏的校友，還因為它離家夠近。饒是如此，搬過來的時候，她還是難過得哭紅了眼睛了呢。我們原來以為她會很想家的，結果第壹個學期之後，便像是忘了這件事似的，再也沒提過要每個周末都回家了，哈哈！」
　　艾莉克希絲羞惱地說道：「爸！妳怎麽老是喜歡在我朋友面前提這種事。」
　　羅伯幽默地說道：「正因為是妳的朋友，才要這麽做啊。淩雲，妳別看這個女孩好像朋友很多的樣子，其實真正帶回家，跟我們見過的，從高中到現在，也就寥寥幾個而已。事實上，最近這兩年，我們除了菲莉茜蒂之外，就沒再見過重樣的人臉了。親愛的，淩雲不會又是壹個我們認識了之後，就再也見不到的朋友吧？」
　　艾莉克希絲看了我壹眼，搖頭道：「放心吧，我有種預感，這個小子還會出場很多次的。」
　　「我可太希望妳說的是對的了，蕾克希。告訴我們，淩雲，妳在讀什麽專業，怎麽會跟艾莉克希絲選到同壹門法語課去了呢？」瑪德琳忽然開口問道。這個女人在之前的交談裏壹直用壹種並不冒犯，但也相當仔細，幾近審視的目光在觀察我。
　　「我在讀經濟和統計學，事實上，我大壹還是大二時，便跟艾莉克希絲上了同壹門經濟課。所以如今又修了同壹門選修課，不得不說是種有意思的巧合呢。」
　　咳咳，巧合……
　　瑪德琳似乎來了興致，追問道：「哦！那是個很棒的組合呢，如果不介意我問的話，妳畢業之後有什麽打算呢？」
　　「目前我的計劃是留在康寧頓找工作。可能會找份數據分析或者類似的工作吧，我這段時間準備開始留意校招的位置。」
　　「聽起來很不錯呢！妳知道，如果妳想要的話，羅伯的公司總是需要妳這樣的年輕人才。哪怕妳不確定自己的職業道路，我們也能至少給妳安排壹個實習的位置，讓妳去探索壹下不同的工作。」
　　「多謝妳，瑪德琳，雖然目前我還不知道畢業後馬上會如何，但是能有這種機會肯定是有很大幫助的，我會認真考慮的。」我回答完後，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怎麽有種在面對丈母娘的考察的意思？
　　這時，羅伯咳了壹聲，打斷道：「親愛的，妳的女兒正在瞪妳呢。咱們還是不要讓淩雲覺得這是個面試，好嗎？」
　　瑪德琳反應了過來，看了看臉色略顯僵硬的女兒，連忙對我抱歉：「對不起淩雲，請原諒我，羅伯和蕾克希很討厭我這個總是把工作中的作風帶到生活裏的習慣。我壹定讓妳覺得不自在了。」
　　「沒有的事，都是很正常的話題啊。當初我和艾莉克希絲剛認識的時候，我也問過她壹模壹樣的問題。而我可以向妳保證，我那時候並沒有想要面試艾莉克希斯的意思，是吧？」我開了個小小的玩笑，將話頭拋給艾莉克希絲。
　　艾莉克希絲裝模作樣地想了想，答道：「哦？沒有嗎？我還以為我表現得不錯呢，楊先生。我成功得到那份工作了嗎？」
　　我們四人都被逗笑了，壹頓飯很快便在這相當融洽的氛圍下吃完了。羅伯非常友善風趣，像艾莉克希絲壹樣，不知不覺間便把距離感給抹除了。而瑪德琳則是極有見地，幽默感與她眼神壹樣鋒銳。除了壹開始有點尷尬的對話之外，之後的話題都非常隨意，也讓我了解了更多關於艾莉克希絲身世的事。
　　當服務員走了過來，問我們要不要買單時，羅伯舉手阻止了我，說道：「是的，壹起付，謝謝。」
　　他轉向我，說道：「淩雲，這頓就由我們來付了。這是我們最起碼能夠做到的事。」
　　「那就多謝妳們了。」
　　艾莉克希絲與父母道別之後，目送他們離開餐廳，然後對我說道：「謝謝妳陪我來見他們，我知道要跟朋友的父母見面總是有些尷尬的。」
　　「不用客氣，妳的父母都非常友善，我很享受與他們的對話。妳的父母都很在乎妳，我從他們的眼神和舉止看得出來。」
　　金發美人笑道：「是的……我壹直都覺得自己很幸運，雖然不能說家庭生活完美，但我是在壹個充滿了愛的環境裏長大的。接下來有什麽要做的嗎？我可以送妳。」
　　「回家就行了，謝謝。下午我會跟朋友去唱卡拉OK。妳呢？」
　　艾莉克希絲眼睛壹亮，說道：「哦？妳還喜歡唱歌啊？我去華國旅遊的時候去了那種專業的卡拉OK房，很好玩呢！」
　　妳還別說，楊淩雲這個家夥歌喉還可以。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下次我們壹起去唱吧，不過這次就不行了，我約好了和史蒂芬壹起，這是我和他的兄弟專場。」
　　「哈哈哈，真是遺憾呢，我會記住的，下次壹定要帶我去。妳準備回來吃飯嗎？」
　　「應該不會的，怎麽？妳準備做飯？」
　　艾莉克希絲有些羞赧地說道：「是的，我想著……要感謝妳，不懼麻煩地來保護我。」
　　我撓了撓頭發，道：「哎呀，又來了……不過，這我倒是不介意。明天妳在家嗎？我們壹起做頓飯吧，上次是妳，這次也是妳的話，我會過意不去的。」
　　「嗯……好吧！」
　　與史蒂芬會面時，我正站在康寧頓的唐人街裏。其實說是唐人街也是擡舉了，頂多半條街的樣子，而且只有三分之二是華國店，剩余的各種亞洲菜館都有，魚龍混雜。楊淩雲在這裏的朋友幾乎都是白人，不是因為別的，純粹是因為康寧頓白人太多了，亞裔、中東裔、黑人的數量都極少。所以唐人街也只是像現在這樣，規模小得可憐。
　　「YO！」
　　我轉身和對我呼喚的男子重重地抱了抱。史蒂芬是個身材瘦高的白人男子，亞麻色的頭發，棱角分明的臉孔，五官雖然算不上俊朗，但也有幾分清秀的冷峻。很可惜，壹開口，這貨的公鴨嗓和不顧場合時間的精神病人式發言就會完全毀掉這點小帥。
　　「哎喲！發型有點小帥啊，兄弟！準備好唱他媽的了嗎？我好久沒有好好放開來吼幾把了，克莉絲蒂娜不喜歡唱歌，煩！有時候要不是操逼太爽的話，我都覺得交女朋友得不償失了。」史蒂芬攬著我的肩膀，壹開口便是極其不妥的大聲抱怨，令附近的行人臉色怪異地看了我們幾眼。
　　「操了，史蒂芬，妳能不能別跟個智障壹樣在公共場合說這種話？」我恨不得將頭埋進胸裏。史蒂芬這個奇葩行事的原則壹是坦蕩，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做什麽，從不遮遮掩掩的，二是搞笑，只要他覺得壹件事能讓自己笑出來，哪怕再蠢再尷尬他都能毫不猶豫地做出來。也因此與這個家夥在外逛蕩是壹種高風險的行為，因為我永遠預料不到他腦子壹抽之下會做出什麽舉動來。
　　「再說了，要是克莉絲蒂娜聽到妳這話，她會先跟妳分手然後再揍妳壹頓。或者先揍妳壹頓，然後再跟妳分手。」
　　「切，妳以為我沒有這麽對她抱怨過？還不是沒有分手？」
　　我像見鬼了壹樣看著他，他則若無其事地繼續說道：「不過確實會揍人就是了。妳別看她身板單薄，打起人來那是真的狠。」
　　我們嫻熟地點了個房間，狼嚎鬼叫，毫不停歇地連唱了三個小時。我是英文歌華文歌參半，兩手抓。史蒂芬除了各種高難度情歌之外，還喜歡唱動漫OST，慘不忍睹的日語加上他那尖銳的嗓子，簡直是折磨。
　　暢快淋漓地唱了幾個小時後，我與史蒂芬找了個拉面館坐下吃飯。
　　「妳準備去秋季舞會嗎？」史蒂芬問道。
　　本來我是不會湊這種熱鬧的，但是現在嘛……我可能會是制造熱鬧的那個人。
　　「會的，妳和克莉絲蒂娜要去嗎？」
　　史蒂芬呲牙道：「是啊，她說我們都交往快兩年了，不趁著畢業之前多參加幾次這樣的場合，可能就沒機會了。不過妳會選擇參加，倒是讓我有點驚訝。嘿嘿，不會是有了看上眼的對象了吧？難道準備帶個女伴？」
　　女伴嗎……我不由自主地想起艾莉克希絲。若奧麗維婭預感正確的話，艾莉克希絲也許會請我作為她的舞伴壹起參與。
　　「誰知道呢。既然妳們兩都要參加，那麽我們看看能不能坐在同壹桌吧。」
　　「那肯定的，不過我們哪怕申請了同桌坐，也不壹定能夠湊到壹起。大二的時候我的畢業生朋友去了那時的冬季舞會，被匹配到壹桌不認識的人，回來跟我抱怨壹點意思都沒有。希望相同的事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這次是咱們最後的狂歡機會之壹了，壹定要好好地爽起來。」
　　與史蒂芬吃完飯後，我們就此分別。他給了我壹個重重的熊抱，然後叫了輛車走了。
　　我走向車站，感覺到難得的輕松愉快。已經大半年沒有像這樣，不必擔心任務，沒有去思考關於靈異現象、蒙面人、甚至與艾莉克希絲的關系，也不用掛念著修煉，純粹是為了放松，與朋友壹起玩的時光了。我確實不該時時刻刻都繃得那麽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