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真的“溫總”

　　符橙雀表情狐疑捧過手機，瞧著上頭的數字，直截的關閉頁面，手上操作兩下又再度進入——
　　數字不變。
　　她張了張嘴，看溫煜壹眼，見少年淡然的表情，低頭梅開二度。
　　完全退出軟件，再進入，數字不變，可她的世界卻陡然變化：
　　白屏幕射出六道金光來，直直刺入少女的腦殼裏，光芒迸裂，成了滿腦子的炫目的白。
　　指尖沿著數字挨個數過，壹、三……六，個、十……萬，五、五十壹萬多。
　　這手機突然沈甸甸起來，如金磚，她剛剛劃過那幾下，鐫刻出來其價值——
　　51萬元！
　　捏貓貓的！
　　五十壹萬的金磚！
　　捏貓貓的！！！
　　真家夥！！！
　　她的手開始哆嗦了。
　　猛地轉頭看向溫煜，滿臉不可置信，她手舞足蹈，“啊、妳、這、就……”的支支吾吾壹通，壹句完整的話也沒出來，嘴皮子哆嗦的更加厲害。
　　最後，急了，用力扒住溫煜的手臂，手機壹舉，低聲詰問：“妳、妳哪來的！！！”
　　符橙雀的狀態落在溫煜眼裏有些有趣，她氣喘籲籲，神色嚴肅，眸子直直地盯著自己，眨都不眨壹下。
　　毫無意外，窮女帝沒見過這數額，小女友有些慌張擔心了。
　　溫煜把手抽出來，接了手機，笑道：“做自媒體賺的啊，我做的可比妳久多了。”
　　“放屁！”符橙雀秀眉豎起，氣呼呼的罵壹句。
　　開什麽玩笑！
　　大壹，賺五十壹萬！
　　哪怕從入學第壹天開始算，也得每個月十五萬，每天五千塊錢的收入才可以！
　　也就是說，此時此刻溫煜和她逛街這壹會兒，已經賺了她壹個月的收入了！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少女退開壹步，怒道：“妳當我沒做過呀，我做了兩個月的賬號，壹個月才幾百塊錢的收益，妳哪來的五十壹萬賺？！”
　　溫煜曉得她不會信，也不多言，調了個賬號出來，粉絲不多——
　　壹百萬。
　　往符橙雀眼下壹送，少女疑惑瞥壹眼，倏忽眸子圓睜，整個人楞怔在原地半晌。
　　龜龜啊，百萬粉的賬號啊……
　　她楞楞地擡起眼，“誰的？可別說是妳的。”
　　“我的。”溫煜大笑。
　　“我不信。那錢是不是叔姨放妳那兒的？”
　　“他們沒事放錢在我這做什麽？再說了，我爸媽有沒有五十萬現金都不清楚。”溫煜捏著下巴說。
　　“哪這是哪來的？”
　　“我賺的。”
　　“妳怎麽賺的？”符橙雀的眉頭凝得更重。
　　車軲轆的話又繞了回來，溫煜“哎呀”的慨嘆壹聲。
　　幹脆放棄解釋，道：“妳問問妳表姐吧。”
　　“哪個表姐？”
　　“還有哪個啊，樓璇麗啊。”
　　“？”
　　“嗯，她知道。妳問問她就曉得了。”
　　符橙雀還是不信。
　　五十萬是什麽概念？她沒見過，但她曉得。爸媽曾經琢磨著給她買房，在飯桌上討論錢的事情，那壹套江城的房子八十萬，爸媽沒辦法壹次性拿出來，商量著怎麽按揭合適。
　　可……
　　小煜的錢已經可以買下壹大半了！
　　這……怎麽可能啊！
　　符橙雀心中滔天巨浪，面上卻不知道用什麽表情，只楞楞地平靜地看著溫煜的背影。
　　少年把話說完，自顧自的向前，他拿了那床三千多的絨被，價格標簽都沒有多看幾眼，仿佛真就是小錢。
　　那可是三千啊。
　　可那也是五十萬啊！
　　怎麽怎麽可能啊！辛苦半輩子的爸媽可以有五十萬，已經開上奔馳車的表姐可以有五十萬，唯獨身旁這個少年，不應該有啊！他是很聰明，也是很認真，成熟的規劃著所有事情，但……
　　他才十八！
　　才剛剛十八歲！
　　他是竹馬，是她十幾年的鄰居啊。
　　沈吟半天，符橙雀終究是摸出手機，思慮發什麽消息給表姐，斟酌半天，最後還是撥去壹個電話。
　　這個電話幹脆利落，她只問了表姐三個問題：
　　“表姐，溫煜手上有個百萬粉的號，是他的嗎？妳知道這個事情嗎？”
　　樓璇麗說：“喲呵，他終於跟妳說啦？哈哈哈，我知道啊，對，是他的啊。哈哈哈……”
　　猶豫半天，符橙雀又問：“溫煜手上有壹筆錢，很多……他說是他賺的……”
　　樓璇麗哈哈大笑說：“有十筆也不奇怪啊，巧兒，溫總可是年少有為年少多金年少翩翩啊……妳可抓緊。”
　　符橙雀擡頭表情復雜的看著沈浸於購物樂趣的溫煜的背影，深吸壹口氣，三問：“表姐，妳為什麽知道這些事情？”
　　樓璇麗嘆口氣說，“妹啊，實不相瞞，我現在就在給他打工啊。哎！”
　　說時，電話那頭傳來詢問的聲音，樓璇麗的聲音遠了些，可符橙雀能聽到她的話：“合同？先放下，回頭我拿給溫總簽個字。”
　　溫總。
　　符橙雀抿了抿嘴，再寒暄兩句，將電話掛斷。
　　表姐是不會同她開這些玩笑的。
　　記憶片段腦中閃過，好些雜亂的東西通過“溫煜是幕後老板”這條線突然串聯，以往有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竟通通有了解釋！
　　啊，溫煜的錢，十之八九是他賺的啊！
　　什麽理財，什麽錢生錢……根本就他賺得飛快。
　　符橙雀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小竹馬了。
　　他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大壹嗎？不對，按表姐的態度，只能是更早。
　　不會是高中暑假吧？
　　心中的驚異左右不定，像盆中搖晃的水，來回晃蕩之時潑灑出雜亂的疑惑：壹方面，詫然於“自己的小男友，這麽厲害？！”另壹方面，糾結在“可他只有十八歲啊，去年都沒成年，怎麽可能啊！”。
　　反復沖刷少女本就不夠大心臟的內心。
　　她腦子裏亂糟糟的，眼睛看著前方，目光鎖定那道背影，腳下跟著走。
　　忽而，溫煜停下腳步，他回頭揚著手頭壹套疊疊高玩具，笑容燦爛：“巧兒，玩不玩這個，誰輸了洗碗！”
　　少女心驟然平靜。
　　壹道沒來由的怡悅此間誕生——
　　小煜就是小煜，他就是有那麽厲害！
　　符橙雀笑起來，快步靠近，臉上揶揄地講：“喲喲喲……溫總跟我玩這個。”
　　溫煜耳朵壹豎，聽出其間的“不是滋味”，大笑：“老板也要自己的生活嘛，哈哈哈。”
　　女孩白他壹眼，接過那玩具丟進購物車，同小男友並肩走著，“所以，妳有公司啦？”
　　“有。”
　　“哇哦～很多人？”
　　“百來個。”
　　“表姐叻？”
　　溫煜笑吟吟的說：“她？壹人之下百人之上哇！”
　　“噗……”
　　符橙雀突然想到表姐那壹句“我現在就在給他打工”的哀怨，笑出了聲，整個人喜滋滋起來：“那妳賺五十萬用了多久哇！”
　　“幾個月時間吧，那時候不算多，近來簡單。”
　　“哈哈哈好好好！”少女拍著大腿子，轉臉興奮道：“小煜！教我教我，我也要搞我的號，將來也賺五十萬！”
　　“沒問題。”
　　“好耶！對了噢，妳什麽時候開的公司？”
　　“很久之前了，高三那段時間把。”
　　“哇！高三妳不高考，妳搞這個！”符橙雀叫嚷壹聲，嘆著氣說：“妳都不跟我說呀，完全不知道妳自己不聲不響做了這些……表姐也是，完全不跟我說！”
　　突然，少女心中咯噔壹下，像有人在她心間擦亮壹根火柴。
　　溫煜、公司、表姐、打工、高三時期……
　　斂住表情，她擰著眉頭望向溫煜，“妳那個公司我是不是去過，高三的時候？”
　　溫煜頓了頓，仰頭望著天花板，“……對。”
　　女孩停住腳步，回憶著問：“當時我們都去了南城，是不是？”
　　“咳……是的。”溫煜瞄了壹瞄小女友的表情，嘢，有些冷。
　　“妳知道我去南城做什麽嗎？”她又問。
　　“打工賺錢。”
　　“妳知道我為什麽要賺錢嗎？”
　　“還錢。”
　　“誰的錢？”
　　“我的。”
　　少女“謔”了壹聲，笑容危險起來，“所以溫總，我找妳借了錢，然後去妳的公司打工，用賺來的錢還了妳的錢……是嗎？”
　　“……”
　　溫煜眼睛咕嚕嚕轉兩圈，突然朝前壹指，叫道：“哇！前面薯片半價！！！”
　　說罷，撒腿就跑。
　　背後，少女“勃然大怒”，“臭溫煜，妳剝削我，我鯊了妳！！！”
　　……
　　溫煜是實打實“溫總”這個事情，給了符橙雀不小的沖擊。
　　在獲悉如此震驚事實的之後數天時間裏，她還會時不時抱著溫煜的爪機數錢發楞。好在如今的錢畢竟不是實打實真金白銀堆積在眼前，數字看多了，也就沒什麽實感。況且，溫煜平日並不怎麽花銷，只在個別時候，譬如買暖和的絨被、給父母長輩弄壹些有價值的東西時才多花壹些。
　　漸漸的，也就習以為常。
　　符橙雀也有錢，四位數，溫煜不過多兩位，不多多少嘛！
　　來日她也成為百萬粉大V，日進鬥金不也灑灑水？
　　甚至而言，小男友在這條路上的成功更給了符橙雀動力，努力發發文章發發圖，接個廣告——
　　女帝小金庫，也日漸豐盈中！
　　十壹月的前半程，有課上課，無課圖書館蹲壹蹲，回家後聽著歌壹起琢磨琢磨學業、事業，偶爾賴床互相忍不住好奇心羞羞答答研究研究身體，沒徹底深入，倒也不遠了。
　　二人情侶的小日子過得愈發融洽愜意。
　　月末那會兒，天氣預報告知寒潮抵近，到二十七八號，氣溫陡降，冬天的氣息愈發強烈。
　　杏花街自打小雪節氣壹過鳥叫聲都淡下去許多，風還是那般大，行人稀少，更顯清冷。大多數住在這裏的人不喜歡吹海風，此時此刻，都躲在家裏叻。
　　溫煜也在熱騰騰的著手符橙雀的生日。
　　少女的十八歲啊，他本想搞的風風光光，可符橙雀不樂意——溫煜的生日都簡單過了，她的也要如此。只兩個人幾道菜，吹吹蠟燭許個願望就好。
　　溫煜琢磨後，答應下來。
　　買禮物買材料開始提前準備著。
　　只是，日子進入十二月的第壹天，壹通電話徹底打亂他的計劃——
　　電話是打給符橙雀的。
　　12月1日，周日，上午。
　　符橙雀莫名的早早醒來壹次，手在空氣中感受壹下，頓時又縮了回去。外頭冷颼颼，跟新換的厚實絨被兩相對比，叫人實在生不出鉆出去的想法。
　　更要命的是，被窩裏還有壹個燙燙暖暖的小男友。
　　以前常聽人在網上說，寒冷冬天最好的取暖設備就是男朋友。起初符橙雀並不以為然，她抱過小瓜、靈靈和敏敏，都是又軟又暖，如何比不過男人！？
　　同床生活開始後，她才愈發明白——好哇！前輩們真有道理！
　　小煜，可暖和叻！
　　抱住！！！
　　少女小章魚似得朝著身旁湊了湊，長腿往小男友肚子上壹擱，身體貼緊，攏緊被子不留縫隙。
　　度過最開始有些羞赧，如今這樣的親昵，符橙雀毫無負擔。
　　她甚至越發的迷戀、習慣於這般接觸——
　　聞著溫煜的氣味，聽著他的話語入眠，第二天睜眼看見他，或睡，或醒，又或者有時人沒醒先嗅到早餐的香味……
　　這是戀愛。
　　這是她和他的戀愛呀！
　　朦朧中的溫煜嗯啊壹聲，翻動著側了身，壹手自少女脖子下方穿過，壹手熟稔地搭到女孩的屁股上，用力抓壹把，“嗬，真彈呀”的慨嘆壹聲，繼續睡覺，全程不睜眼。
　　符橙雀剛生的壹點困意頓時全無。
　　正欲張嘴吭哧兩句，枕邊的手機嗡嗡嗡直響。
　　少女有些疑惑，鬧鐘關了呀。
　　拿手機壹看，老媽打來的。
　　她忙搓了搓臉，給枕邊人低聲提醒壹句“小煜小煜，我媽打電話來了，妳別出聲啊”，得到“嗯”的壹聲回應後，接了。
　　“巧兒，起床沒？”是老媽的聲音。
　　“……沒、剛醒。”她哼唧壹聲。
　　“周末也別起太晚啊，起來學習，不學習也跑跑步，健健身，別總躺著睡覺……”
　　絮絮叨叨頃刻響起，符橙雀閉著眼睛“嗯嗯嗯”的答應著。
　　叮嚀壹番，那邊忽然道：“巧兒，妳下周請個假，回江城壹趟。”
　　話很輕，柔柔的壹句。
　　可下周除了她的生日外，根本沒有任何節慶。
　　她也需要上課，這沒來由的讓她請假回江城？
　　符橙雀立即睜開眼睛，她壹面把腿從小男友身上卸下，壹面問：“媽，咋了呀？有什麽事情麽？”
　　似乎聽出她的緊張，符媽笑了壹聲，安慰說：“沒、沒沒，沒什麽事。就是妳姥姥前些時間身體不好，住院了，這兩天已經恢復，我和妳爸商量說，讓妳回來看她壹趟，她平時也總念妳們。”
　　符橙雀微微發楞。
　　楞怔之際，聽老媽又說：“小煜，妳跟小煜也說壹下，能回妳們就壹起回，曉得吧？”
　　少女皺著眉頭應下。
　　再關切幾句身體，督促穿好衣服蓋好被子，電話結束。手機扣下，符橙雀仍舊有些呆：突然的電話，姥姥的身體，請假回家看她……怎麽聽都不像好消息啊。
　　只是老媽能笑著說話，也說“已經恢復”，那倒是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了。
　　視線落在桌子上的盆栽上——那是小瓜從江城帶去學校而後送給兩人的，如今長勢良好——如那無聲無息的植物——
　　少女心中忽然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