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咦，我這是在哪兒啊。”記得我最後的記憶是在武當山上，可再次睜開眼睛時，我發現所躺的地方竟然如此熟悉，原來，我正身處黃泉莊，我自己的房內。感覺到難忍的饑餓，我立刻走出房間。
　　“妳終於醒了啊！”龍大正在外面，好象在思考著什麽：“妳知道妳昏迷了多久嗎？”
　　“有多久？”
　　“足足半個月！其中嶽莊主和龍莊主還有秦總護法多次來看妳，還輸真氣給妳續命呢。妳小子真是命大，中了林道莊壹掌，居然還能活下來。”
　　我搖了搖頭：“我現在什麽都不想管，有沒有東西吃？”好久沒有這種饑餓的感覺了，讓我感到討厭無比。
　　“妳等著，我馬上去拿……”
　　餵飽了肚子，得知消息的暗夜首領們也趕來了，然後召集我們所有弟子，由“暗尊”嶽莊主宣布對這次行動的處理：
　　“嶽小七，在本次行動中自以為是，目無尊長，擅自行動，差點害死了所有的師兄弟，讓暗夜蒙受巨大的侮辱和損失，按照暗夜門規，應當處以死刑。”
　　說到這裏，他的話語暫時停頓住了，嚴厲的目光直瞪著我。
　　完了！我就要這樣死了嗎？我連四大美女的任何壹個都還沒上呢！就在我臉色煞白時，看到了總護法秦獨正對我擠眉弄眼，想到他壹向對我愛護有加，壹定會想方設法護我周全，心下稍安。
　　嶽莊主這時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但鑒於嶽小七同誌壹貫表現良好，這次究竟是初犯，應該給他壹個改過的機會。另外在這次行動中，無論如何，嶽小七也還是有較大的功勞，畢竟清心劍客是先中了他的計謀才導致功力大減，否則，我們縱能成功殺死他，也不可避免會有壹定的死傷。”
　　看了看大家的反應，莊主續道：“因此，最終對主犯嶽小七的處罰是，當眾鞭笞壹百，若能不死，則由本人收為嫡傳弟子。對從犯龍大的處罰是，當眾鞭笞五十，由龍莊主收為弟子。大家有什麽話說嗎？”我和龍大當然沒意見，而對於其他的師兄弟，壹向敬畏和崇拜我和龍大兩人，對這個處理，也沒有任何話好說。
　　就這樣，在我昏迷了半個月後醒來的當天，我經受了鞭笞壹百的酷刑，再次在房中躺了半個月。
　　不爽，真的很不爽！撅著屁股趴在床上，口中咬著毛筆，壹邊寫著“我的自白書”，我壹邊不停的詛咒著。
　　由於屁股上的瘡疤，這半個月我只能趴著睡覺。而出於“殺手永遠要保持謹慎”的考慮，我們睡的都是堅挺無比的硬板床。可想而知，這半個月我過的是苦行僧的生活。——總不能叫人擡著我去逍遙居吧？
　　更何況做那檔子事靠的是臀部和腰部的力量，我可不想做到壹半，傷口裂開，屁股上血流成河。媽的，聽起來活象我後庭被人開苞似的！
　　情欲得不到舒解，其結果就是，每天總有幾次，老二會疼痛無比，然後……為了讓可憐的老二不被我和硬板床壓廢，我不得不開始做俯臥撐。嗚嗚嗚嗚，還有沒有人象我這樣，養傷養到每天要做上千個俯臥撐的？
　　還好錯有錯著，有次被總管秦難看見，當場被我奮發圖強的精神所感動，在“暗夜壹周刊”上專門發表了壹篇文章來贊揚我，標題為：《臥薪嘗膽，浪子回頭——嶽小七同誌二三事》，讓我的人氣又飈升了不少。
　　另外，在養傷的期間，我也想了很多事………什麽叫做井底之蛙？大概就是指的我這樣的人吧。以前的我，仗著比別人稍高的武學天賦，把師父們的鼓勵當做驕傲的資本，妄自尊大，自以為老子天下第壹，荒廢武學，沈迷於色欲之中，其實…我根本什麽都不是，放眼江湖，我也只不過是個二流人物罷了。
　　受到了林道莊驚人武功的刺激，我不斷的進行著反省，批評與自我批評，認清了自己的膚淺，意識到了自己的可笑，並發誓要腳踏實地，壹步壹個腳印，從此洗心革面，艱苦奮鬥，接受改造，重新做人。
　　傷養好後，我第壹時間來到了莊主的別墅，心中忐忑不安，這樣的我，真有資格成為莊主的嫡傳弟子嗎？
　　莊主“暗尊”嶽天印正背對著我，站在窗口，看著窗外燦爛的景色。我不敢打擾，靜立壹旁。
　　良久，莊主才道：“嶽小七，妳知錯了嗎？”
　　“小七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嶽天印嘆了口氣，轉過身來，用壹種我不能理解的眼光看著我，說道：“我嶽天印自從把妳帶回黃泉莊後，其實壹直把妳視做自己的兒子。雖然我很少在妳面前出現，但我壹直暗中關註著妳的進展。”
　　他向我走近了壹步，繼續道：“妳開始做的很好，真的做的很好。比龍大他們少練兩年武功，居然還可以趕上甚至超越他們，從而在這壹輩中脫穎而出。以妳的資質，實在是世所少見，當時我真的以為妳未來必定可以光大我暗夜。”
　　說到這裏，他語氣轉寒：“可我真沒想到，妳會變的如此目無尊長，妄顧組織，狂妄自大。清心劍客是什麽人，是妳能夠暗殺的嗎？妳知道妳錯到了什麽程度，如果不是龍莊主及時趕來，妳差點讓我們暗夜的年輕壹輩全軍覆沒，讓我們十幾年的心血付諸流水，讓暗夜就此壹蹶不振！妳，妳差點成為我暗夜最大的罪人！”
　　聽到這裏，我已經是冷汗淋漓，頻頻磕頭：“莊主，小七知錯了！小七發誓，以後壹定改過自新，從頭做人。”
　　莊主緩緩道，“以妳的天資，妳應該是能認清自己的錯誤的，師父也相信這壹點。”
　　我目瞪口呆：“師父？”
　　“廢話！”莊主微笑道：“難道我半個月前說的話妳沒聽到不成？”
　　我大喜，趕緊下跪：“小七參見師父！”
　　莊主並未叫我起來，而是繼續說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成為我嶽天印的徒弟，就應時時以光大暗夜為己任。從此以後要刻苦練功，嚴於律己，再不能象以前壹樣胡作非為，因為以後妳的形象就代表著我嶽某人了。妳能做到嗎？”
　　我大聲道：“能！”
　　“好，從現在起，妳就是我嶽某人的徒弟了，起來吧。”
　　我站起來後，師父突然啞然失笑道：“這次林道莊居然就這樣栽在妳的手裏，也實在是異數。”
　　見我不解的樣子，他解說道：“近年來林道莊清心寡欲，把習武的時間都用在了諸如養花練字參道等事情上，再未在人前展示過武功。包括我們暗夜在內的人，都因此小看了他，認為其武功哪怕沒有退步，也是進展不大。”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誰知道他的武功居然到了如此地步，已經完全可名列風雲榜了。依這次派下山的人手，如果真的按照龍莊主的方案，就算真的能成功殺掉他，也必定會損傷慘重。看來道家武功，當真可稱的上是深不可測。”
　　我插道：“徒兒從小便對風雲榜有所耳聞，但不知風雲榜中到底有那些人？”
　　師父說道：“所謂風雲榜，說的就是當今武林絕頂的十大高手：壹君二仆三邪四正。壹君就是當今公認天下第壹人的藍衣劍君白無涯，此人壹身武功神鬼莫測，江湖中幾無人是其百招之敵，近年來久居於天山，極少行走江湖。而二仆是指從小就隨侍藍衣劍君的高矮二忠仆，這兩人跟隨藍衣劍君為時已久，雖然武功只學得藍衣劍君之五六成，但也是江湖罕逢敵手，從而位列風雲榜。三邪分別是嗜血狂魔張天光，梅山壹怪獨孤南，以及為師。四正乃少林達摩院首座伏虎大師，武當掌教無心道長，雪山掌門玄琴師太和華山掌門太虛劍周放鶴。”
　　聞得嗜血狂魔張天光之名，我渾身血液沸騰，毛發怒張，血海深仇登時湧上心頭。近年來，在暗夜前輩的幫助下，昔年使我家破人亡的禍首，早就壹個個被我開膛破肚，掏出心肺祭我家人，並剁成肉醬餵狗了。而唯壹未能報得的大仇，就只有這個嗜血狂魔張天光。壹是因為他武功實在太高，二者是由於他行蹤飄忽，即使以暗夜情報之強，也很難捕捉到他的蹤跡。
　　我問師父：“那十大高手互相的排名如何呢？”
　　師父說道：“除了藍衣劍君白無涯高高在上之外，其余諸人都是各有千秋，恐怕不到生死相搏那壹刻，誰都分不出勝負來。”
　　說到這裏，師父把話題壹轉：“好了今天先說這麽多，現在我要開始教妳武功了，妳可要聽好，我傳功可是不會說第二遍的。今天要教妳的就是我的獨門武功：嘯雷掌。”
　　以後的半年內，我恍如進入了壹個浩瀚的大觀園中，刻苦研習著師父的各種武功，日夜苦練，連去逍遙居的次數都減少為每月壹次。
　　而這段時間內，除了龍大被副莊主龍思海收為弟子外，其余也有幾位分別被各位護法收為正式弟子，得以傳授壓箱底的功夫。我們近十人，壹躍成為暗夜的佼佼者，令其他無緣之人羨慕不已。而那些見識到了林道莊武功的師兄弟們，也壹個個咬著牙，努力勤練著武功。
　　在這半年之中，暗夜也杜絕了所有生意往來。原因在於，壹來林道莊這宗案子實在是賺了不少，足夠整個暗夜十年的開銷，二來，整個武林，都為這狀案子動了真怒。
　　壹直以來，由於我們暗夜本身勢力極大，所殺的物件亦有正有邪，未曾嘗到絕大苦頭的門派，都不願真正出頭來對付我們。
　　但這次，由於林道莊在整個武林中都享有崇高的聲望，不少門派都曾受其恩惠，此次被殺，實在是令所有人都感面上無光。因此，在八大門派的牽線下，整個武林的黑白兩道勢力，暫時全都聯合起來，誓要找出我暗夜之老巢，將我們斬草除根。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也不得不暫避風頭，小心謹慎，步步為營。畢竟，整個武林的力量，實在是太可怕了。忍壹時風平浪盡，退壹步海闊天空，誰也不會相信，整個武林可以無休止的聯合下去。
　　往日繁忙喧囂不已的黃泉莊，在這半年內卻異常平靜，人人都埋頭於武學之上，不理日月的變遷。
　　半年之後，當風聲漸漸平息下去後，黃泉莊才恢復了以前的活躍，師兄弟們也壹個個高喊著“彌補回我們半年的損失”，開始下山做案。當然，出於慎重起見，我們對每狀定單都進行了更嚴格的審查，並且加強了保護措施，每次任務都必須出動莊內的高手做暗中保護。
　　作為莊主的嫡傳弟子，我的身份畢竟不同了，交給我的任務，再也不是去刺殺江湖中的什麽阿貓阿狗，而是實實在在和長輩們壹起，暗殺了幾個江湖中有名望的豪客。幾次任務後，在我不知不覺中，已累功不少，達到了逍遙居高級會員的要求。
　　這天，當我做掉了泰山壹劍，帶著壹身的疲憊回山後，師父交給我壹把鑰匙：“小七，從今天起妳可以進入逍遙居二樓了，這是屬於妳自己的房間鑰匙。”
　　看到我驚喜的樣子，他笑道：“為師的有壹句話要奉勸妳，雖然現在的妳是血氣方剛，但絕不可以縱欲過度，沈迷肉海不能自拔。而且妳要切記，女人只是用來發泄的工具，切勿對其動了感情，否則妳的壹生就會毀之殆盡。好的，從今天起，妳可以擁有妳自己的女人了，記住，妳是十五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