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壹十八章 新任務

　　蠍聽到這終於擡頭正眼瞧向禹小白，似乎有些好奇，但又想到了什麽。
　　禹小白睜著撲閃的眼睛望向這邊，蠍對上視線……面無表情地撇開了，還是別問得好。壹剎的考量中，蠍壓下了探究的想法，身為操弄器械的傀儡師，對於新穎的暗器有天然的求知欲，但他既然不想牽涉這位前同事的事情裏，就守分寸，知道越多，處境就可能越不受控制。
　　看到對方似乎受到吸引，禹小白本來有點小期待，但是等許久，蠍還是很穩地沒有表現出松動的樣子，不禁感到壹陣失望。
　　這裏所謂的特殊苦無，便是使用飛雷神所需的輔助道具了。禹小白學會了飛雷神之術，雖然壹開始出發點不同，但重回兇險的忍者之地，自然要考慮其對敵的效用，作為曾經揚名忍界的術，運用純熟後的威力是毋庸置疑，神出鬼沒，閃爍無形，殺人於壹瞬間，當年水門靠這手被譽為金色閃光，可以說，禹小白若能發揮正常的水準，在日後跟著劇情不斷變化實力升級的各色人物面前，他都有能戰能走的底氣。
　　飛雷神之術，在戰鬥中特制的苦無是關鍵，而禹小白在學習封印卷軸中的時候，配套的東西當然是壹並記憶回來。
　　“幫個忙？”禹小白試探問道。
　　“我拒絕。”蠍回答得很幹脆，跟昨天幾乎如出壹轍，他站起來，擺手制住想要挽回下的禹小白，“妳另請高明吧。”
　　說完，然後連桌上的水也沒喝，估計是以表內心不爽吧，從頭到尾都沒給好臉色的蠍離開了客廳，打開了壹扇裏間的門，卻是幽深靜謐，通往別處的，想必那就是地下的入口了。
　　蠍之前就從這裏出來，話不投機便又想回去忙工坊的事，冷淡送客了。
　　禹小白厚著臉皮繼續勸說，制作高難度的暗器有利於提升技藝啦，錢給妳雙倍啦巴拉巴拉，但人家毫不理會，默默踏入通道，只是在身影消失前，蠍略微停頓，低沈道了壹句，“朝名禹白想必妳有自知之明，我不想惹麻煩，相信妳也是。”
　　宛如結束的告別忠告，蠍沒有轉身，說完後淡定地閃了。
　　“啪……”
　　通道門關上，禹小白臉上耍滑的表情緩緩消失，敲敲腦袋，自顧把倒好的杯子裏的水喝了，無奈嘆了口氣。
　　而這未是結束。
　　當夜晚降臨，清冷的月亮高於雲頭，郊野遍地銀光，研究勞累壹天的蠍走了出來。
　　偶有踩到哪裏腐朽的地板，發出吱呀的聲音，客廳裏已經沒人了，蠍鉆出通道，看到邊上木桌擺放的空茶杯，稍顯無言。
　　“終於走了。”
　　木屋裏重新帶來無人的空蕩之感，蠍整理了杯子水壺，當再壹次聽到踩到松垮木板的刺耳聲，他若有所思。
　　某人似乎說的沒錯，這屋子確實需要翻新壹下了，以前怎麽沒有察覺到呢。
　　推開門，蠍踏上外面悄然濕意的土地，清清冷冷的風壹陣沒壹陣地拂過，稀疏的花草和幾棵堅持生存的歪樹立在那，他迎上月光，天色不知覺又過去那麽久，白天到晚上，他目光維持在好像機器穩當運行的平靜，自從將身體改造過後，疲憊感便體會地很寡淡。
　　心臟也很少再有忽然的感覺，夜微涼，如此涼薄的景色泯然壹成不變。只是今天，蠍望向曠野，好似無窮的深邃裏湧來四面八方的忽然的自我。
　　那種感覺他很熟悉，當然也早就不屑打敗了，世人全都談及避開的孤獨。
　　緋流琥下，蠍摸了摸那顆機械心臟，安然跳動著，預計會直至永恒，這便是藝術。
　　蠍正品味無人能懂的高絕遺世，驀地，他轉過頭。
　　瞳孔縮了縮，壹個清瘦的身影坐在房子屋頂上，似乎跟他壹樣在對著月亮文藝小清新。
　　殺氣猛地浮現，警惕的大意流失讓蠍有些生氣，而在看清屋頂上的人影是誰後，蠍不由得直皺眉頭，“朝名禹白？”
　　松開壓在機關上的手，能壓迫尋常人無法動彈的寒意弱下來，盡管心裏警惕降了大半，蠍還是壹度不爽，“妳搞什麽，怎麽還在這？”
　　並沒有離開據點，而是呆在這了的禹小白保持著動作，淡淡擺了擺手，“又沒打擾到妳。”
　　蠍壹滯，這是我家妳丫別亂踩的話就想脫口而出，好不容易忍住，他倒發現，對方氣息異常平和。
　　蠍感懷的氣場到這自然就破了，他不忿地背著手原地走兩步，語氣差差地問道：“妳留在做什麽？”
　　此時萬籟寂靜，禹小白半側身子對著蠍，只顯露的半張臉，半晌沒回話。
　　面向黯然的曠野，入定在屋檐的半空中刻出壹道剪影，月光下，恬靜表情上的臉明暗不均。蠍咬咬牙，跳到屋頂上準備收拾對方。
　　“看風景。”禹小白說道。
　　蠍楞了楞，這樣空白意味的回應是沒想到的，本以為按照這幾天的風格，應該冒出什麽不要臉的回答來才對。
　　禹小白手撐著腦袋，出神眺望，姿態壹副都懶得招呼跳上來的身後人，“妳這破地方也就晚上空曠景色深遠壹點，不過看久了肯定也是無聊死。”
　　蠍掃過四周，蜿蜒的土路幻成壹條隱約得近虛無的黃線，壹個方向伸展到漆黑的夜空深處，另壹方向到頭，是只有零丁火光的城鎮。
　　許是見蠍沒說話，禹小白以為對方大概很不爽他，想了想，也很硬氣。
　　“怎麽，不行啊？”
　　“無不無聊跟妳有什麽關系，壹介無處安身被四處通緝的身份，還看風景……”
　　“對，看風景。”
　　蠍認真看了看禹小白，隨後同樣朝向壹邊坐下來，“有病。”
　　“剛才妳不是也在看？”
　　“……我是在考慮暗器的第六種發射方式。”
　　“噢~六六六……”
　　蠍聽不懂。過得壹會，幹凈的風揉彎樹枝，經過檐上的房瓦，卻如穿堂而過無阻無礙。剛才沒有察覺對方，或許是因為自己註意未集中，但更重要的因素，應該是這個朝名禹白，莫名進入與自然趨於壹體的和諧狀態。
　　這般平和的心境令人意外。
　　他瞟了瞟身側，覺得哪裏不妥，又挪動移開了些距離。
　　“妳好像很閑啊。”蠍忍不住說了壹句。
　　“對啊，我現在很閑的。”
　　蠍略微詫異，這確是他心底對朝名禹白的壹絲疑惑，但是以對方的情況，應該焦頭爛額吧？
　　看過去，卻是禹小白笑著的樣子，很樂觀。
　　對於禹小白來說，他來這壹回的目的是挺簡單的，沒有在某個體制和勢力約束下的他，現在非常自由，從某種方面來說，他是挺“閑”的，只要做壹件事就好。同時，走過看過那麽長壹條路的他，也必須樂觀。
　　而蠍並不能理解這些，也看不懂浮現在禹小白臉上那為何樂觀的神情，獨自生存，遊走在灰色間，言行冷漠但也曾手刃無數生命鮮血的他對此感受到了違和，乃至微妙的排斥。
　　人與人會不經意找到相似的小部分，但更多的還是不相同。
　　兩人望著天邊，由於沒人說話，氣氛變得沈默。就這麽沈默望著，四下無聲，沈靜的世界裏，各種穿雜的心緒輕搖飄飛也慢慢流逝於淡然。
　　蠍呼出口氣，再感受旁邊人的氣息，升起壹種奇妙的感覺。相較於白天，對方在夜晚露出了不壹樣的壹面。此番的模樣也顯得更真實。至此，他反而覺得坐在這裏，這算真正和印象的朝名禹白，進行該有樣子的交流了。
　　……
　　寧靜中，話題還是被挑起。
　　禹小白說道：“蠍，要不，妳這借我住宿壹晚吧。”
　　“憑什麽？！”蠍下意識反對。
　　“……”禹小白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咳了咳，“我其實白天回去過鎮子了，但發現錢好像不夠。”
　　對於金錢的數字這種東西，大家都是很敏感的。蠍頓了頓，蠻嚴肅地轉過頭來，說：“我記得妳今天剛提過委托我打造苦無……兩倍酬勞，錢不是問題……”
　　“呵呵，我會給妳賺的嘛。”開空頭被抓現成，禹小白舉重若輕地揮手。
　　蠍嫌棄地撇開。
　　這片混亂的大陸不是每天都有這樣安靜的夜晚，或者說這只是很小的壹面，在上述那土之國偏安壹隅的小鄉村裏，才有難得的幾分安穩。
　　禹小白成功暫住下來，並且試圖繼續騷擾蠍，以獲得特制苦無的鍛造收獲。
　　然而沒等成功，日子到蠍通過玉女之戒，接到曉傳來的新任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