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柒章 探班、套拍和真人真事

　　《古惑仔》在灣灣上映，多少有些水土不服。
　　不過，憑借著靚男靚女和打打殺殺，依舊受到許多年輕人的追捧。陳浩南的橫空出世與‘山雞’趙山河的痞帥非常受少男少女的喜歡。
　　《古惑仔》這部戲，當初為了趕時間，並沒有在臺北實地取景。這多少算是壹個遺憾。如果在臺北取景，想來票房更會可觀。
　　當初，《壹個字頭的誕生》在臺北能夠大賣，王祖莧這個臺妹確實貢獻了自己的號召力。灣灣在港島輸出的三名女星：林清霞、胡慧仲、王祖莧。
　　盡管王祖莧此時名氣最小，但依舊自帶“臺北觀眾流量”。這情景堪比後世好萊塢中國內地專項版中的那些自帶流量的女明星。
　　再加上影片涉及不少灣灣元素，可以讓灣灣觀眾代入其中。當然亞洲電影展的桂冠也足夠引人奪目。相比而言，《古惑仔》在這壹點上差距很大。
　　本身《古惑仔》這類型的電影能夠在臺北上映，就非常困難。灣灣文化當局對於“思想教育”很看重。國教片直到八十年代中期才真正慢慢消減。
　　當年，李翰翔這壹批人進入臺北，才真正意義上給灣灣帶去“商業片”概念。
　　如果不是德寶電影公司和學者電影公司神通廣大，壹般的發行商根本無法保證上映。這種題材對於zz氣氛濃厚的臺北來說，算得上是“邪魔外道”。
　　也幸好，《古惑仔》足夠爭氣，在上映畫幕很小的情況下，上座率卻持續走高。
　　《古惑仔》在臺北上映，意義非凡。
　　以至於，港島電影圈許多有心人都驚愕發現——梁鎵輝竟然悄無聲息，不知不覺之中解封了。
　　這個事情讓電影圈從業者壹下子聞到了不同的風向。從這方面說，《古惑仔》對1024火車頭工作室意義重大！
　　梁鎵輝、羅伊健、吳鎮予、劉清雲，尤其是前兩位壹躍成為1024火車頭工作室的頭牌明星。周慧慜的小結巴也受到了少男的喜歡，1024火車頭在《古惑仔》上收獲到了除了金錢之外的附加值收獲。
　　金錢方面。
　　港島本土票房收入，除去制片成本、宣、發費用、人工支出、後期的各項繁瑣開支，1024火車頭工作室在收回制片投資後，純利潤收獲超550萬港幣。
　　公司賬面漂亮到讓事頭婆江嘉華都笑容掛在臉上。
　　吳孝祖本人額外分成100萬左右，羅伊健這個主演也最少可以拿到50萬以上的犒賞。梁鎵輝、吳鎮予、肥成、蘇黎耀、劉瑋強、邱立濤等等，眾人也都可以拿到數額不菲的壹筆紅包。
　　德寶做為發行商、院線，自然拿了大頭，其後永勝、安泰亦然也都跟隨大賺壹筆。如此簡單的“撈錢”，也就不難奇怪項家壹些人有心思“高姿態”吳孝祖了。
　　加上之前電影林林總總的收入，1024火車頭工作室的存款將近千萬。更何況公司還有壹些外埠賬務還未到賬，這種賺錢效率已經足夠驚人了。
　　當然，這和後來營收上億的《賭神》相比，還有著巨大的差距。
　　… “阿祖——”
　　項勝白襯衫西褲走下車，不等吳孝祖迎上來，率先伸出手，笑容真摯的主動打起招呼。
　　哪裏有壹絲“殺雞儆猴”的做派。
　　銅鑼灣的事情，項家總歸逃不掉壹個冷眼旁觀的評價。
　　他們這桿大旗豎在港島，壹有風吹草動，這桿大旗就先隨風飄蕩。江湖風風雨雨，哪裏會逃過他們的眼睛？
　　水房、和勝、義勝盯上《古惑仔》這塊肥肉，他們會不知道？無非就是想要和吳孝祖“待價而沽”，坐地起高樓。
　　可惜……
　　李莉成導演根本不吃這壹套，讓這幫默契“鬥毆”的家夥們直接大水沖了龍王廟，洗洗更健康。
　　項家這根自以為的救命稻草，最後發現……人家根本不來拽！這種情況，稻草的價值哪裏還能體現？
　　“我知妳在沙田這邊勞苦，特意讓阿虎去陳記搵來的老火靚湯給妳。”
　　項生接過司機遞過來的保溫桶，打趣道，“淮杞石斛螺頭湯，壯陽補腎，絕對贊。”
　　“補腎壯陽？項生，我怕我飲到火氣太大——”吳孝祖壹語雙關笑著回答，目光淡淡的從項勝臉上掃過，對方的司機正把燒鵝等壹些鹵味分發給劇組工作人員。
　　“阿祖，這次事情我做的欠妥當，我會給妳壹個滿意的答復。”項勝盯著吳孝祖，幹脆利落的把責任攬下來，絕無半點“繞彎”。
　　這種態度讓吳孝祖也不禁心中暗暗豎起大拇指。項勝這個人為人處世無可挑剔。
　　“……”
　　吳孝祖沈吟壹頓，忽如壹笑，直視項勝，“現在我相信這件事真的不是出於項生妳的主意了。這次的做事風格太糙了……”
　　“哈……”
　　項勝大笑，點頭承認，“冇錯，這樣的做事風格真的是太糙了。愚蠢至極。有些人總自以為是的用黑社會的方式來做生意，殊不知這種方式急功近利不說，還容易斷送項家原本營造出來的良好局面。
　　最主要還不是這些！”
　　“？”吳孝祖挑眉。
　　“這件事，我最怕失去阿祖妳這個朋友！”
　　項勝壹臉煽情的輕輕念道，“這麽多年，我見過不少名噪壹時的年輕人，妳是唯壹壹個底層出身，心懷大誌的同時又懂規矩、肯努力的年輕人。”
　　“知我者項生也。”
　　吳孝祖也虛與委蛇，壹臉真誠的含笑道，“不瞞妳講，我也很怕失去項生這樣的壹位良師益友啊！”
　　兩個戲精上演了壹幕英雄惜英雄的戲碼，大有壹股“度盡劫波朋友在，相逢壹笑泯恩仇”的姿態。
　　魯迅先生說：合作夥伴之間，總會蕩漾起利益的小船。只要船不翻，友誼……姑且長存吧。
　　兩人邊走邊談。
　　“我昨晚約了水房的上海仔還有義勝的刀疤權壹起飲茶。”項勝臉上掛著笑容，“和勝那邊傳來話，陳家樂據說去了奧門，是不是很有趣？”
　　“項生，妳這又是上海仔，又是刀疤嘅。”吳孝祖指了指自己，笑道，“我就系壹個拍電影的打工仔。最多算是個生意人，如果妳談電影，談生意我倒是樂意奉陪。至於妳講的這些……說實在的，我壹點興趣都冇有。”
　　兩人對視。
　　項勝緊緊盯著吳孝祖，感情吳孝祖還真的把他項勝當做擋箭牌了。
　　“《古惑仔2》暑期檔上映，如果我開戲，妳要借羅東給我開戲。”
　　項勝沈吟道，“還有，妳親自開部戲，我們合作。不然我不好堵其他人的嘴。”
　　項勝這也是獅子大開口。
　　“《古惑仔2》上映檔期沒問題，至於羅東那邊……我都講了，我生意人而已。如果項生妳封個大紅包給阿東，他沒道理不幫自己人嘅。況且項生妳還這樣大方。
　　至於說開部戲合作……怎麽個合作法？”吳孝祖問。
　　“妳話事，我買單。”
　　項勝指了指《奪命雙雄》劇組，“新藝城千萬都願意支持妳，我沒道理不跟紅。雖然我不懂電影，但做生意我還略知壹二。我看周閏發和梁鎵輝這兩個人就蠻不錯。既有票房還有演技，還能借壹下這部戲的人氣。”
　　“項生的胃口真讓人羨慕。”
　　“冇辦法，新安扛不住和勝、水房和義勝三家壹起。不搵壹塊既美味又好消化的食物，恐怕難安撫住各家。我只有這樣，才能打發掉這三只餓狼。”
　　項勝認真道，“永勝和我都想踏踏實實在這個圈子站住腳。以阿祖妳的才智自然不難看出我們項家的打算。不然，妳這個生意人也不會放心同我項勝合作，不是嗎？
　　但那三家不同，水房上海仔開了家樂安娛樂，義勝刀疤權有壹家豪發電影公司再加上和勝的三聯電影公司。
　　他們習慣食快餐，可沒有太好的耐性。妳也不希望他們三顆老鼠屎攪和了這壹鍋美味佳肴吧？”
　　吳孝祖看著厚顏無恥的項勝，頭壹次看到壹顆老鼠屎嘲笑其他三顆老鼠屎。
　　什麽叫做當婊子立牌坊，眼前項勝華麗的詮釋了這壹點。
　　“恐怕很趕……”吳孝祖道，“如果想借上新藝城的東風，那人力物力就要加倍付出才行。”
　　“冇問題。要人給人，要錢給錢。”項勝氣場平穩，口氣篤定，“影片投資多少，妳盡管開口。”
　　“項生，兄弟我本身就是本本分分的電影人，不懂得獅子大開口這種事情。從來都是童叟無欺，誠信經營。壹就壹，二就是二，三……不如這樣——”
　　吳孝祖搖了搖手掌，“五百萬好了！”
　　“我負責投錢，妳負責拍攝，實際上多少錢都無所謂。阿祖，妳不要見外——”
　　“我見外嘛？”
　　“見外。”
　　“我這……還算見外？”吳孝祖手指變成六。
　　“太見外了。”
　　“這樣都算見外……那這樣呢？”吳孝祖突然收回其他手指，只留下壹根手指豎在項勝面前。
　　“好！就這個數。”項勝笑著壹把握住吳孝祖的手指。
　　“不怕我賠掉？”
　　“妳會賠嗎？”項勝笑道，“放心，不管賠或者賺，妳的那壹份都不會少。”
　　“我是生意人，危險和賠本的買賣我都不會幹。”
　　吳孝祖莫名笑了笑，“我現在突然真的有壹個好的題材來拍。”
　　“咩？”
　　“真人真事改編得唔得？”吳孝祖眼角帶笑。
　　有些時候，妳拿的少，對方反而不願意。壹千萬的投資，對方反而放心了。這種事情很玄妙。
　　他有信心，只要《奪命雙雄》票房大賣，那麽這部“軋戲套拍”的電影就算爛到家，壹樣會賺錢。
　　周閏發在八十年代，就是吸金利器。
　　項勝說是壹千萬，但究竟誰來買單？水房？義勝？還是永勝？
　　吳孝祖微微壹笑，雙眸投向不遠處的周閏發和梁鎵輝。
　　心疼兩個人五秒鐘。
　　尤其是發哥，明明沖著情義，只收新藝城壹份錢，現在弄不好就要打兩份工。
　　吃了壹碗涼粉，偏偏掏兩碗的錢。
　　要麽硬懟到底……如果真的這樣，可能也就冇有後世發哥的大名了。
　　所以，怎麽看，發哥都要褲襠藏手雷—有口難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