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壹十壹章：冥界第99層。

　　舊歷監獄之外。
　　天照感覺到異樣的氣息，是舊歷者的氣息出現在了附近。
　　他眉毛微挑。
　　大多數舊歷者不敢來這裏，所以能出現在自己感知範圍內的舊歷者，很可能是自己人。
　　只是來監獄探視的。
　　可不知為何，天照總感覺怪怪的。
　　周圍壹片寧和。卻總有壹股詭異的能量波動。
　　但天照不管怎麽看周圍，都是正常的。
　　遠處舊歷監獄的巡邏還在繼續，探照燈的巡視速度與範圍，極遠處守衛們的各種行動，壹切都如常。
　　簡壹壹在伐魔之戰裏，表現的太過驚艷，黑刀在手，與盤古，歐米伽，耶穌，打得有來有回。
　　這幅畫以蜃樓方式，覆蓋了天照的巡邏範圍。
　　“隨時與我保持聯絡，我懷疑監獄附近有舊歷者入侵，接下來，每壹分鐘都需要妳們報告壹下監獄的情況。”
　　簡壹壹觀察了監獄許久，監獄外圍的各種數據，都被他記在腦海裏。
　　接下來，只需要探測這股舊歷者氣息的來源就行。
　　舊歷監獄內部，自己沒有收到任何求助的訊息。
　　他的畫畫技巧壹樣恐怖。
　　“假的麽？”
　　“截至目前壹切正常。”
　　天照沒有疏忽：
　　監獄聯絡部的人，時不時還在與自己交流。
　　所謂暗號，是為了確保監獄內的人員沒有被某些力量影響，沒有被更換。
　　探照燈的探測軌跡，似乎過於穩定。
　　楞是被他在壹個月不到的時間裏，畫出了壹副近乎能以假亂真的監獄外圍圖。
　　監獄內的監視人員，覺得這位強大的舊歷者大人，未免有點過於謹慎。
　　天照松了壹口氣。
　　“蜃樓！”
　　雖然這種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但是天照還是做了暗號，確保監獄內的監視人員始終是自己人。
　　夜色很濃。
　　天照總覺得，自己周圍有壹股能量籠罩著自己。
　　自打盤古伐魔之後，簡壹壹與和光同塵會面，親眼見到了和光同塵斬斷不朽的那壹刀。
　　暗號是正確的。
　　天照的確謹慎。
　　將天照給欺騙過去。
　　“萬鬼夜行，人聲鼎沸。”
　　這的確是蜃樓。是簡壹壹的那幅畫。
　　天照大驚，他忽然想起來了，這個手段，他見識過。
　　天照的反應很快，他也猜到了正確的答案。
　　“監獄裏面有沒有發生什麽不對勁的？回答我。”
　　但就是，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很多人都驚駭那神鬼莫測的刀法，卻不知，簡壹壹算是刀畫雙絕。
　　或者說，短暫的欺騙過去。但如此……便夠了。
　　監獄內負責監控的人員說道：
　　但他們還是照做了。
　　他開始巡邏，並沒有因為眼前壹切正常景象，放棄親自去探查。
　　天照說道：
　　遠處的簡壹壹早已揮刀。
　　那些守衛的軌跡很固定。
　　“暗號，我需要暗號。”
　　很快，天照發現，有些不對勁。
　　畫師職業被他發揮到了極致，已然變成了某種概念性職業。
　　那壹刀之後，簡壹壹有所頓悟。
　　這個世界對於天才來說，就是用來速通的。
　　只是看過，便能領悟。
　　舊歷監獄裏，雖然隔絕壹切舊歷的手段，但隔絕不了先遣的手段。
　　這監獄，本就是舊歷始祖周白榆所創造。
　　簡壹壹看到了“線”。
　　壹條線無法斬斷，有著強大的再生能力。
　　以他現有的“斬切意”只能做到片刻的斬斷，無法永久斬斷。
　　不過片刻便足以。
　　這條線，並非是監獄隔絕舊歷的能力——而是監獄裏所有人的警惕。
　　這種概念化的東西，簡壹壹已經能夠勉強斬斷。但揮刀的過程略久。
　　好在，沒有人會相信，真有人敢來劫舊歷監獄。
　　所以簡壹壹這壹刀，有足夠的時間準備。
　　這壹刀，可謂斬斷命運的壹刀。
　　在簡壹壹揮刀後，監獄裏明明出現了異常，但監獄內所有工作人員都像是沒看見壹樣。
　　黑暗之中，司令，愛麗絲，程晚杜克，全部都跟著柯爾的腳步開始走。
　　“首先得逃離監獄！簡壹壹料定了，他的那幅畫，不可能騙天照太久。”
　　“他的第壹步，是用畫來騙天照，第二步，是斬斷了所有人的警惕性和覺察性。”
　　“第三步，他會親自吸引天照的火力。”
　　簡壹壹能否勝過天照，司令覺得是能的。
　　以簡壹壹現在的實力，可以說是僅次於盤古。
　　但臨襄市範圍內，有濕婆的領域。
　　不殺濕婆，簡壹壹再強，也不可能破局。
　　柯爾似乎看出來了司令的擔憂：
　　“打肯定是打不過的，濕婆被藏得很深。”
　　“現在，天照負責鎮守監獄。各路盤古覺得不能殺的人，都留在監獄裏。”
　　“再就是耶穌負責逆轉形象，那神棍真的很有壹手，他現在可以說是黑白兩道的偶像。”
　　“在他的影響下，黑白兩道逐漸都願意追隨他與盤古。”
　　“最恐怖的，是濕婆，濕婆的規則，讓所有超越了鬼神境的人施展力量，都會被標記……”
　　“嗯，還有壹系列其他規則加以削弱。”
　　“這些規則下，我們幾乎不可能與浩劫境強者交手。”
　　“不殺濕婆，什麽都做不了。”
　　“不過簡壹壹還是敢來劫獄就是了，這小子真夠瘋的。”
　　說話間，柯爾已經帶著司令等人，穿過重重阻礙。
　　要離開監獄不容易，但司令本身對監獄了如指掌。
　　二人的腳步很快。
　　讓司令驚訝的是，監獄眾人，居然沒有任何的舉動。
　　即便是壹片漆黑裏，卻也有人能夠看到他們。
　　可這些人居然毫無反應。
　　不……不是沒有反應，而是覺得壹切很正常。
　　仿佛司令不是囚犯，而是監獄裏的工作人員。
　　司令震驚到無以復加。
　　“簡壹壹……到底是什麽怪物？”
　　“確實是怪物，這小子的刀，能夠斬斷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看起來這還不是他的極限。”
　　留給司令和柯爾的時間並不多。但司令還是很好的抓住了機會，開始越獄。
　　營救司令是極為重要的壹環。因為司令才能揭開壹些真相。
　　當終於逃出監獄範圍時，愛麗絲瞬間變成了cos形象，她的舊歷能力恢復了。
　　雖然今日的cos，看起來並不強，是不知火舞。
　　愛麗絲很討厭這種胸圍過於誇張的角色。尤其是沈甸甸的影響逃跑。
　　好在幾個人的行動都異常順利。
　　“現在是鬼節，街道上亂的很，進了城區，我們就安全了。”柯爾說道。
　　因為混亂，所以安全。
　　但最重要的，是因為簡壹壹能夠拖住天照，所以他們才安全。
　　司令不得不承認，簡壹壹的天賦真是驚人。
　　他已經整整領先自己壹個境界。
　　“藍彧呢？”
　　柯爾說道：
　　“鬼節和盤古的壹個謀劃有關，盤古很可能要借助鬼節來完成某種進化。”
　　“藍彧和粟業，在阻止這件事，前往了冥界。”
　　司令沈默了許久。
　　原來就連那個他看不上的藍彧，也已經能夠委以重任。
　　“我太傲慢了。”
　　愛麗絲壹頓，她是最了解司令的人，司令能說出這句話，她忽然覺得有些難過。
　　但很快，她又明白了，司令不是傲慢，只是驕傲。
　　驕傲的人，是不會放下驕傲的，司令只會讓自己變得更強。
　　“誰說不是呢？我們得加油了，濁氣暴增後的世界，到底會怎麽樣，誰也不知道。”
　　“我們必須變得更強才行。”
　　舊歷監獄距離臨襄市有好幾個小時的車程。
　　但柯爾等人的速度，遠比車要快。
　　很快，幾個人抵達了高處，能夠在高處遠遠看到燈火通明的繁花都市。
　　柯爾看著臨襄市的萬家燈火：
　　“歡迎來到新人間，現在的臨襄市，萬鬼夜行，可謂地獄難度。”
　　柯爾臉上有笑容，那種我們都是亡命暴徒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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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節還在繼續。
　　冥界的大門，依舊敞開著。
　　藍彧和粟業，已經經歷了九十八個場景。
　　看到了形形色色的死人，如今是第九十九次。
　　二人的冥染值已經高得和死人無異。早些場景裏，還有亡魂能夠察覺到他們是生者。
　　但後來，幾乎將其當做是同類了。
　　“我們要是再不回去，那就真的糟糕了。放棄吧……”
　　“萬鬼夜行固然很亂”
　　就在二人真的準備放棄的時候——第九十九次場景，終於讓有了質的變化。
　　這次的場景，是壹處被淒風苦雨籠罩的茅屋裏。
　　屋內孤燈閃爍，昏黃的燈光，偶爾會被窗外雷電覆蓋。
　　“有客人麽……我才剛剛來到這裏，沒想到就有客人啊。”
　　這個人的聲音有壹點蒼老，但卻又充滿底蘊。
　　這個人的臉，隱藏在昏暗裏，看不清楚。
　　但第壹時間，藍彧與粟業在僅僅是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都緊張起來。
　　這個聲音他們太熟悉了。
　　以至於下意識的，粟業後退了幾步，腿腳有些發軟。
　　粟業以為自己壹行人的秘密行動被發現了。
　　那個最強的存在，追擊出來了。
　　倒是藍彧，變得冷靜。
　　因為冥燈沒有亮起，他就算想要離開也做不到。
　　藍彧瞬間開啟了喜劇演員模式。
　　壹路上粟業都希望藍彧開啟這種模式。因為正常的藍彧實在是太無聊了。
　　可藍彧始終不答應。直到此刻，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藍彧才進入了戰鬥戒備狀態。
　　“不要怕孩子們，我並不是那個傷害妳們和欺騙妳們的人……”
　　“我的的確確死了。”
　　藍彧沒有放松警惕，粟業躲在了藍彧身後。
　　不怪他們過分緊張，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
　　正是不久前舉世伐魔的發起者，以及如今臨襄市真正的主人——
　　盤古。
　　“坐吧。歡迎妳們來看我，看起來，妳們不太相信我死了啊。”
　　盤古，或者說董事長，此時臉上帶著微笑。
　　那是獨屬於董事長的微笑。
　　盡管盤古是可以模仿的，但此時真正的董事長，給了人壹種仿佛簡壹壹般溫和的感覺。
　　這種感覺，與不久前那個伐魔的怪物比起來，完全不同。
　　藍彧下意識說道：“您……您是董事長？”
　　“是我，妳是藍彧吧。”董事長溫和笑道。
　　粟業也意識到了，這個人是死人……至少這個人是和前面所有生靈壹樣，都有死亡氣息的。
　　這個發現，讓粟業有些難以置信。
　　盤古……死了？
　　但很快，粟業覺得這個地方很奇怪。盤古死亡的地方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的確已經死了，我是公司的董事長，也是英靈殿的盤古。”
　　董事長開始耐心解釋。
　　他看到了熟悉的東西，也知道了這二人的來意。
　　哪怕這二人還沒有提供任何信息。
　　但僅僅是從魂燈上散發的先遣之力來看，他就猜到了，這是老朋友歐冶子的手筆。
　　“但我也沒有死，或者說，我的肉身沒有死。”
　　“妳們理解的那個盤古，還活著。”
　　這話有些奇怪，可藍彧壹瞬間就明白了，徹底明白了。
　　原來，董事長沒有騙司令。
　　只不過董事長體內有另壹個靈魂。
　　壹個墮落的靈魂，在驅逐原本的董事長的靈魂。
　　其實不久前，藍彧就覺得……盤古雖然邪惡，但有時候作風又很正派。
　　壹些決策，能夠感覺到為天下蒼生的悲憫。
　　這種悲憫讓藍彧覺得違和。
　　如今，藍彧算是徹底看明白了，也意識到——
　　以後，盤古不會再有那種違和感了。
　　因為原本屬於董事長的靈魂，徹底死了。
　　在經歷了九十八次失敗後，藍彧與粟業，遇到了壹個強大的存在。
　　這個存在，居然就是董事長。
　　那個建立公司，真正為人類著想的偉大先驅。
　　粟業說道：
　　“如果妳是盤古……那活著的那個是？”
　　董事長說道：
　　“是這間屋子原本的主人。他有壹個代號，叫墮落主宰。”
　　“很遺憾，我不能堅持更久，不能夠堅持到女媧成為新的主宰來殺死我……”
　　“我先壹步離開了。”
　　藍彧詫異今天的際遇，忍不住問道：
　　“我們來這裏，是為了關閉冥界的大門……”
　　“關閉冥界大門，是為了防止世界變得混亂，濁氣上升。”
　　“防止濁氣上升，則是為了防止盤古發生某些變化。”
　　“而您出現在這裏，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失敗了？”
　　“是不是代表，盤古已經完成了那種會帶來惡劣局面的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