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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薛沒想到厲瑉會這麼有禮貌。

　看來網絡和現實，有時候真的是兩個世界。

　感嘆完，她立刻聯想到晚上的事。

　小京魚：【嗯……】

　小京魚：【那得看是什麼方面的啊。】

　薛薛稍微思考壹下後才回復。

　見厲瑉不打字了，她點開語音轉文字，把喉嚨清壹清，道：「是感情方面的事嗎？」

　來時路亦難：【不全是。】

　這回答有點意思。

　薛薛笑了下。

　「這樣啊。」

　「我覺得，這事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來時路亦難：【什麼意思？】

　「妳既然都說想道歉了，那說明妳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裏吧？」

　薛薛這句話出現在屏幕上後，迎來的是厲瑉漫長的沈默。

　他的確清楚問題出在哪裏。

　「那不就很簡單了嗎？」知道照厲瑉的個性肯定不會接話，薛薛索性直言道：「妳就坦白和對方承認自己的錯誤並改正不就好了嗎？」

　坦承錯誤並改正，這幾個字說來簡單，做來卻不容易。

　但有時候，也就是壹個轉念而已。

　這次，厲瑉懂的敲門了。

　“請進。”

　話壹落下，門被推開。

　厲瑉走進來時，模樣和動作都相當拘謹，甚至同手同腳了。

　不常見到的有趣畫面讓薛薛忍不住笑出聲。

　“噗哧。”

　這壹笑讓厲瑉整個人感覺更僵硬了。

　薛薛於是收起笑臉，使自己看起來嚴肅壹些。

　“這麼晚了，還不睡？”

　厲瑉抿著唇，沒有說話。

　“妳這樣來找我，很容易讓人誤會啊。”

　這壹句話終於成功撬開他的嘴。

　“林可欽已經睡了，其他人也是。”

　“唔。”薛薛點點頭。“也是，過收手機的時間了。”

　她看著厲瑉。

　“所以妳大半夜跑上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回，青年沒有再像前幾次那樣沈默不語。

　“我……道歉。”

　“嗯？”

　“對不起。”他的聲音細如蚊吶，雖然在只有輕微空調運轉聲的房間裏已經相當清晰。“剛剛，還有之前，對不起。”

　觀察厲瑉不自然的神態和恨不得找個縫兒鉆進去的窘迫模樣便可以猜到，他肯定很少對人說出對不起這三個字，尤其是在這麼「正式」的情況下。

　很安靜。

　只有兩人的呼吸與心跳在耳邊落下雜錯的節拍。

　厲瑉從來不知道，壹個人的沈默，於另壹個人而言會是如此煎熬的等待。

　他的耳根子越來越紅，體溫也在慢慢升高。

　很熱。

　厲瑉覺得自己已經在流汗了。

　“知道之前我是什麼感覺了吧？”見火候差不多了，薛薛慢悠悠地站起來。“厲瑉，我就和妳說這壹次，妳要聽清楚。”

　她走到厲瑉身前。

　這個畫面在不久前也出現過，但與那次不同，在站定後，薛薛沒有拉開與他的距離，而是又往前了壹小步。

　青年個子高，她得揚起頭才能與厲瑉對視。

　怦、怦、怦。

　當薛薛的掌心貼上自己左胸口那壹刻，厲瑉有種時間被靜止了的錯覺。

　很大很大的世界，微縮成壹個很小很小的空間。

　而薛薛，就是那個空間的全部。

　“每個人都可以有秘密，雖然若有合適的時間跟機會，我希望妳能把自己的秘密與我分享。”

　“但除此之外，我希望，我們是可以溝通的。”

　“在我這裏，這和尊重跟信任同等重要。。”

　“不管是想法、決定，還是心事。”

　“我希望妳都不要藏著掖著。”

　“也不管我們彼此的身分，是同事、夥伴，還是……”薛薛踮起腳尖，把唇靠向他的耳垂。“妳喜歡我嗎？厲瑉。”

　厲瑉終於確認自己的心意。

　原來，那真的叫喜歡。

　壹種會因為對方的開心而開心，因為對方的難受而難受，因為對方的沈默而不安的情緒。

　不只是欣賞，更不只於好感。

　勃發的心跳聲，在薛薛吻上他的那壹刻，給了厲瑉來自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反饋。

　“喏，應該能穿吧，平常也不會有其他人進來，沒有其他尺寸了。”

　薛薛把人領進內間後，從壹旁的鞋架中給厲瑉找了雙未拆封的室內拖出來。

　“嗯，不過有點小。”

　聞言，薛薛瞋了他壹眼。

　“還嫌？”

　厲瑉的心跳漏了壹拍。

　“不、不是……”

　“不說這個了。”薛薛笑了笑。“禮物拆開了嗎？”

　“禮物？”

　厲瑉楞了下才想起晚上來這裏的時候薛薛塞到自己懷裏的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