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重色輕友

　　豆豆見楚天舒的臉貼過來，壹伸小嘴就在他的臉上碰了壹下。
　　“乖，豆豆真乖。”楚天舒又側過臉來對毛毛說：“毛毛，豆豆都親舅舅了，妳呢？”
　　毛毛看了看豆豆，也壹伸嘴，在楚天舒的臉上碰了壹下。
　　“哈哈，”楚天舒大笑著將毛毛和豆豆舉了起來，歡呼道：“毛毛，豆豆，妳們真是舅舅的好外甥。”
　　毛毛和豆豆得了表揚，開心得搖頭擺尾。
　　嶽歡顏撲哧壹笑，在毛毛的小腦袋瓜上輕輕拍了壹巴掌，笑罵道：“妳這個重色輕友的小壞蛋。”
　　毛毛壹縮脖子，耷拉下眼皮，壹副委屈兮兮的神態。
　　楚天舒抱著毛毛和豆豆走進了客廳，邊走還邊調侃說：“嶽姐姐，吃醋了也別拿毛毛撒氣呀。”
　　“呸，”嶽歡顏啐了壹口，說：“妳好意思啊，沒皮沒臉地把臉往它們嘴上貼，還自我感覺挺臭美呀。”說著，把毛毛和豆豆從楚天舒手裏接過來，挺直了脖子說：“來，親媽媽壹口。”
　　毛毛和豆豆幾乎沒有猶豫，同時伸長了脖子，在嶽歡顏的左右臉蛋上親了壹口。
　　“看見沒有，這才是真喜歡，懂嗎？”嶽歡顏又回親了毛毛和豆豆壹口，將它們放了下來，溫柔地說：“好了，壞舅舅也看見了，妳們該睡覺了，聽話，去吧。”
　　毛毛和豆豆依依不舍地看了楚天舒壹眼，壹蹦壹跳地朝它們的狗窩跑去，跑到狗窩前，毛毛很有風度地讓豆豆先爬進窩，自己才小心翼翼地鉆了進去。
　　嶽歡顏先洗了手和臉，先去了陽臺。
　　楚天舒洗完手和臉，來到陽臺上，只見嶽歡顏躺在搖椅裏，凝望著窗外的壹輪向晚晴，壹言不發，眼睛裏竟然有波光在閃動。
　　楚天舒倒沒怎麽留意外面的景色，他的註意力都在嶽歡顏的身上，借著陽臺上的燈光，看她那細致的脖子，腴白感性的鎖骨，逐漸隱入睡裙之下的波瀾壯觀和躺椅上蜿蜒起伏，禁不住想，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又能想象得到，傳說中的官場妖女竟然也會有如此柔弱傷感的壹面呢？
　　楚天舒問：“妳怎麽了，歡顏姐？”
　　嶽歡顏回過神來，咧咧嘴，說：“我在想，人的壹生是多麽的短暫啊，為什麽非要爭權奪勢勾心鬥角呢？能不能多做點有益的事情呀？”
　　楚天舒遞給她壹張紙巾，開玩笑說：“呵呵，姐姐什麽時候成了哲學家了？”
　　嶽歡顏不好意思地笑笑，接過紙巾擦拭了壹下眼角，輕嘆了壹聲，說：“唉，今天老爸又送走了壹位老同事，他傷感地說，走壹個少壹個嘍，哪壹天就該輪到我了。妳知道嗎，當時我就忍不住淚流滿面了。”
　　楚天舒關心地問：“老爺子身體還好吧？”
　　“還算可以，不過，80多歲的人，再好又能好到哪去呢？”嶽歡顏壹臉的憂愁，長籲了壹口氣，說：“老爸要是走了，我就成孤兒了。”
　　楚天舒責怪道：“姐姐，妳怎麽說話呢？老爺子明明硬硬朗朗的，妳這話說的多不吉利呀。再說，妳還有愛著妳的華宇，還有我們這壹大幫子朋友。”
　　嶽歡顏感嘆道：“哎，華宇隔著千山萬水的，我真要有個什麽好歹，哪裏指望得上他呀。說心裏話，還不如妳來的實在呢，悶了，煩了，壹個電話就喊過來了，多好。”
　　這個玩笑開不得，楚天舒馬上提醒道：“姐姐，剛才妳還說妳是有鉆戒的人呢，哦，才過了幾分鐘就忘記了？”
　　“忘記了又怎麽的？”嶽歡顏氣鼓鼓地說：“妳這個壞家夥賣姐求榮，要不是合著夥給姐姐挖那麽壹個溫馨的坑，姐姐能收別人的鉆戒嗎？”
　　楚天舒笑道：“姐姐啊，妳這叫得了便宜賣乖。”
　　“賣妳個大頭鬼！妳臭美啥，妳以為這樣就把姐姐打發了，我告訴妳，哪天華宇回來了，姐姐就把那鉆戒給他退回去。姐姐就纏死妳！”嶽歡顏罵了壹句。
　　“姐姐，妳行行好，饒了我吧。”突然，楚天舒聽見客廳的狗窩裏有動靜，又嬉笑著說：“妳看，毛毛和豆豆也在笑話妳呢。”
　　嶽歡顏楞了壹下，說：“小楚，妳說，哪天我要是沒了，毛毛和豆豆可該怎麽辦呀？”
　　“姐姐，又瞎扯，妳才三十好不好？”楚天舒忍不住站在嶽歡顏的面前，仔細地打量了她壹番，又伸手摸了壹下她的額頭，故作嚴肅地問道：“腦子受刺激了，沒壞掉吧？”
　　嶽歡顏撲哧笑出聲來，她扒拉開楚天舒的手，罵道：“去，妳才腦子壞掉了呢。”
　　“本來就是的嘛，”楚天舒點著她的腦門子說：“剛才我看新聞，有老主任的遺孀與喬省長握手的鏡頭，人家壹個老太太也沒妳這麽悲傷啊。”
　　“嗨，那是硬撐著裝出來的。妳是不知道啊，她和老同誌們給喬省長訴苦的時候，喬省長那個頭疼喔。”嶽歡顏說：“不過話還得說回來，人家老太太到底是老革命，覺悟就是高，為了配合記者拍新聞就能強忍得住悲痛，表現得異常的堅強。”
　　楚天舒問道：“照妳這麽說，老幹部們還在喬省長面前發了不少的牢騷了？”
　　“是啊，這種場合老輩人聚到壹起，發起牢騷來就沒完沒了。”嶽歡顏動容地說：“老太太說，老頭子流了半輩子的血，流了半輩子的汗，如今就剩下看現在的年輕幹部喊著口號享樂而老家夥們只有流淚的份兒了。”
　　楚天舒忙問：“那喬省長怎麽回答呀？”
　　“喬省長也只能安慰說，老主任為革命奉獻了壹生，辛苦壹輩子沒有留下壹點兒的汙點，是偉大和光榮的壹生，是沒有遺憾的壹生，他是我們這壹代幹部學習的榜樣。您以後有什麽要求，可以跟組織上提，我們壹定會盡全力滿足。”嶽歡顏學著領導的腔調說完，又反問道：“妳猜怎麽著，老太婆當即提了條了意見，讓喬省長很是為難。”
　　楚天舒問：“她提了什麽意見？”
　　嶽歡顏回答道：“她說，現在的年輕幹部太不務實了，遇到事情只會唱高調，工作做得很不到位，就拿老頭子的悼詞來說吧，寫的馬馬虎虎，居然還有錯別字，老主任很多業績都給遺漏了，哪裏像是做工作的態度，完全是在應付差事。”
　　“呵呵，這還真是難辦，悼詞都念完了，就算是蓋棺論定，總不能說下次壹定改正吧。”楚天舒好奇地問：“那喬省長又是怎麽回答的呢？”
　　嶽歡顏說：“省長的水平還是高，他說，老大姐，現在確實有些幹部十分浮躁，還請大姐多擔待。相關責任人壹定嚴肅處理，希望老大姐發揮余熱，多提寶貴建議和意見，當好年輕幹部的監督員。”
　　“這下老太婆該滿意了吧？”
　　“哪裏，老太婆說，小喬，嚴肅處理倒不用了，這不是壹兩個人的問題，告別儀式山很多人的手機響來響去的，妳和小南主持會議的時候他們敢嗎？我想肯定不敢。像這樣根本不懂得尊重老同誌，只知道吹牛拍馬的幹部，明年換屆就不能把他們提拔到領導崗位上來。”
　　楚天舒笑道：“這是哪跟哪呀。不過，老革命就是不壹樣，挺關心政治大事的。”
　　嶽歡顏說：“是啊，喬省長沒法多解釋，只能不住地點頭，直到兒女們把老太太攙走才算松了壹口氣。”
　　“喬省長終於解脫了。”楚天舒把壹旁茶幾上咖啡杯遞給了嶽歡顏，說：“來，妳說了半天，也歇會兒吧。”
　　嶽歡顏接過咖啡杯，抿了壹小口，又遞還給楚天舒，說：“妳不提我還差點兒忘了，老太太剛走，政協的老陳主席又把喬省長攔住了。”
　　楚天舒端著咖啡杯，笑道：“呵呵，老同誌好不容易逮著回喬省長，就不肯不放過了。老陳主席又給喬省長出了什麽難題呀？”
　　嶽歡顏說：“難題倒沒出，他老人家說，小喬，老大姐的呼聲妳都聽到了吧，這也是我們這幫老家夥的呼聲啊。我知道，如今妳們當領導也難，現在不少的年輕幹部不知道踏踏實實做事，只知道迎合上級意圖，這樣的幹部確實用不得。”
　　楚天舒楞了壹下，說：“老陳主席這話說得有點莫名其妙啊。”
　　嶽歡顏白了楚天舒壹眼，說：“他再往下說，妳聽了就不會莫名其妙了。”
　　“他還說了什麽？”
　　“他說，小喬啊，省委放寬了幹部任用的條件限制我認為就非常好，是組織人事體制改革的重大舉措，讓那些從基層踏踏實實幹起來的幹部得到了鼓勵，看到了希望。”
　　楚天舒說：“我還以為他有什麽驚人之語呢，原來也是給喬省長戴高帽子。”
　　“妳急什麽，人家老陳主席還沒說完呢。”嶽歡顏搶白道：“老陳主席也是省部級幹部，會無緣無故地給繼任的領導戴高帽子嗎？”說著，她伸出手來：“咖啡。”
　　楚天舒不好意思地笑了，忙獻媚般把咖啡杯遞到了嶽歡顏的手上。
　　嶽歡顏又抿了壹口，又把咖啡杯遞到楚天舒的手上，好像這會兒他就是她的專職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