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7章 戰友兄弟

　　快十點的時候，逛累了，他們來到休閑小吧臺，坐下來，楚天舒遞給向晚晴壹杯熱飲。
　　向晚晴輕輕抿了壹口，然後伸出舌尖拭去嘴角的泡沫，這個動作很誘人，路過的男人們幾乎齊刷刷的擡頭看過來，然後目光追隨了幾秒鐘才依依不舍的移開。
　　楚天舒的手機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向晚晴瞟了壹看，又是杜雨菲，她的眉頭微微壹緊。
　　壹接通，楚天舒聽見杜雨菲的聲音不太對頭，似乎是在哽咽，他看了向晚晴壹眼，舉著電話來到了墻邊。
　　向晚晴假裝著喝飲料，余光卻警惕地盯著楚天舒。
　　楚天舒柔聲問道：“晚晴，怎麽了？”
　　杜雨菲說：“老楚，包俊友死了。”
　　楚天舒的腦袋嗡地壹下就大了，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妳再說壹遍，誰死了？”
　　“包俊友，死了！”杜雨菲在電話裏沙啞著聲音，哭喊著說。
　　楚天舒血往上湧，低聲問：“怎麽死的？”
　　杜雨菲傷心地說：“車禍！”
　　楚天舒壓低聲音，叫道：“車禍？怎麽可能？”
　　“太慘了，車鉆進了大貨車，整個車頂都平了。”杜雨菲哭泣著說。
　　楚天舒問：“誰告訴妳的？”
　　“郭順強。”
　　“現場勘察了沒有？”
　　“不清楚。”
　　楚天舒疑惑地問：“大過年的，他幹嗎去？”
　　杜雨菲止住了抽泣，說：“去杏林鄉調解山坳村與浮雲礦場的糾紛。”
　　楚天舒問：“他們又怎麽了？”
　　杜雨菲說：“郭順強說，山坳村的村民把護礦隊的人打了，護礦隊不服氣，帶著人去山坳村興師問罪，雙方就在放馬坡對峙上了。因為包俊友情況熟悉，局裏就讓他先趕過去調停。路上，就……出事了。”
　　不等楚天舒再問，杜雨菲說：“老包肯定是被人害了。”
　　“誰？”
　　“付三森！”
　　“是他？”楚天舒比杜雨菲冷靜：“有證據嗎？”
　　“沒有！”杜雨菲堅決地說：“直覺，女人的直覺，刑警的直覺。”
　　楚天舒勸道：“雨菲，妳冷靜點。”
　　杜雨菲叫道：“老楚，我冷靜不了。”
　　楚天舒提醒道：“別亂來啊，妳是警察。”
　　“戰友都保護不了，我他媽算什麽警察？”杜雨菲爆出了粗口。
　　楚天舒說：“雨菲，妳聽我說……”
　　“老楚，妳別說了，我壹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為包俊友報仇！”杜雨菲不容分說：“我現在就趕回去。”
　　杜雨菲下了決心要幹的事，誰也阻止不了。
　　楚天舒只得叮囑道：“好吧，路上小心點。”
　　掛斷電話，楚天舒想了想，撥通了陶玉鳴的手機，可是無人接聽。
　　“怎麽啦？”向晚晴端著熱飲杯子走過來，關切的問。看楚天舒焦急煩躁的神情，肯定又遇到了難題。
　　楚天舒悲憤地說：“雨菲說，縣裏壹位民警出車禍犧牲了。”
　　向晚晴已經，問：“什麽原因？”
　　“雨菲也說不太清楚。”楚天舒用力捋了壹下頭發，說：“可是她說，這不是交通事故，是謀殺。”
　　“謀殺？”向晚晴手裏的杯子晃蕩了壹下，問：“有證據嗎？”
　　“暫時還沒有。”楚天舒說：“但是，我覺得很有可能。”
　　“什麽叫很有可能？雨菲她可是警察，怎麽能憑空給案件定性呢。”向晚晴笑了，嗔道：“妳也是的，原因還沒搞清楚，她怎麽說妳就怎麽聽啊？”
　　楚天舒無言以對，但是，他相信杜雨菲的直覺。
　　正在這時，楚天舒的手機又響了，他以為是陶玉鳴回電話了，掏出來壹看，卻是冷雪。他極力抑制住內心的悲傷，盡量用平靜地口氣說：“冷雪，有事嗎？”
　　冷雪開口就說：“老楚，出事了。”
　　“怎麽啦？”楚天舒腦子裏嗡地壹響：“誰出事了？是父母還是孩子？”
　　“不是他們。”冷雪說：“是‘少尉’。”
　　“‘少尉’，劉宇靖？”
　　“是的，”冷雪的聲音裏透著悲涼：“‘上校’剛報告的，‘上尉’出車禍了。”
　　又是車禍？楚天舒強作鎮靜，問道：“人怎麽樣？”
　　冷雪哽咽起來：“沒，沒了！”
　　“沒了？”楚天舒頓時感到天旋地轉，眼前發黑，他伸手想去扶墻，向晚晴壹把攙住了他。
　　這麽巧？包俊友和少尉同時遭遇車禍。楚天舒著急地問道：“在哪兒出的事？”
　　冷雪說：“去杏林鄉的路上，送壹位警官。‘少尉’開的車鉆進了大貨車的車尾，兩個人壹起遇難了。”
　　果然這麽巧！
　　仿佛壹記重拳擊中了心臟，楚天舒瞬間窒息了，腦子裏壹片空白，他大口喘著粗氣，問：“什麽原因？”
　　冷雪說：“好像是剎車失靈。”
　　“剎車失靈？”楚天舒急了：“怎麽會這樣？”
　　冷雪說：“肯定是被人做了手腳！”
　　楚天舒楞了片刻，問：“證據呢？”
　　“沒證據！”冷雪堅定地說：“直覺，女人的直覺，特種兵的直覺。”
　　楚天舒沒有勸冷雪冷靜，因為，冷雪這會兒的口氣已經變得冷冰冰的了。
　　“這個仇我們壹定要報！”冷雪說：“龍虎拳的兄弟不能白死。”
　　楚天舒問：“冷雪，妳打算怎麽辦？”
　　“老楚，妳別管。”冷雪說：“龍虎拳的令牌在我這裏，這事兒與妳無關，我按龍虎拳的規矩來處理。”
　　龍虎拳的規矩？那就是以暴制暴！楚天舒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說：“冷雪，別亂來啊。”
　　冷雪堅毅地說：“老楚，這個我有數，不會給妳添亂的。”
　　楚天舒急了，叫道：“冷雪，妳誤會了，我是說，不要連累其他兄弟。”
　　“如果會連累其他的兄弟，那我還是冷雪嗎？”冷雪居然冷冷地壹笑，說：“老楚，不說了，我現在就趕回南嶺。”
　　“餵餵，冷雪……”楚天舒叫著，冷雪那邊已經掛機了。
　　壹個是戰友，壹個是兄弟，他們在光天化日之下同時遇害，杜雨菲和冷雪怎能不怒不可遏，楚天舒同樣也是義憤填膺。
　　楚天舒攥著手機的手在微微顫抖，他還沒來得及和向晚晴說明情況，鈴聲又響了起來。
　　這回是陶玉鳴。
　　“楚書記，新年好。”陶玉鳴的電話裏聲音很嘈雜，轟鳴聲和喇叭聲響成壹片，壹聽就知道是在馬路上。“剛才沒聽見，有什麽指示？”
　　楚天舒問：“老陶，聽說公安局的壹名民警犧牲了？”
　　“楚書記，妳也知道了。”陶玉鳴用沈重的聲音說：“是的，治安大隊的包俊友，他在出警的路上遭遇車禍，我現在就在事故現場。”
　　楚天舒忙問：“什麽情況？”
　　“根據現場痕跡和目擊者反映，初步判斷是司機違章駕駛和車輛剎車不靈。”陶玉鳴說：“交通大隊事故科正在勘察現場，很快會有結論的。”
　　“怎麽不讓技偵和刑偵參與勘察？”楚天舒問。
　　陶玉鳴提高了聲音說：“楚書記，壹起交通事故也讓技偵和刑偵去勘察，沒有這個必要吧？”
　　楚天舒知道和陶玉鳴壹時說不清楚，只好交代他先采取措施，幫助包俊友的家屬把後事處理好，然後就掛了電話，擡手壹拳，狠狠地打在了墻上，“砰”地壹聲，商場裏的顧客紛紛為之側目。
　　“天舒，怎麽了？”向晚晴抱住他的胳膊，擔心地看著他。
　　楚天舒瞪著眼睛，惡狠狠地罵道：“太他媽囂張了，簡直無法無天！”
　　向晚晴壹直盯著楚天舒接電話，也聽出大致的情況，但是她仍然不能理解他為什麽這麽憤怒，問道：“到底怎麽了？”
　　楚天舒把情況簡要地說了說，憤怒地說：“晚晴，如果只是包俊友或者‘少尉’壹個人出了事，這可能真是壹起交通事故，可是，兩個人在同壹輛車上出了事，這就不是巧合了。”
　　向晚晴了解楚天舒的性格，也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就問：“那妳要趕回南嶺了？”
　　“是的。”楚天舒抓著手機，說：“晚晴，對不起，只能以後再陪妳了。”
　　“沒事，妳趕緊回吧。”向晚晴說：“我留下來再陪咱爸咱媽兩天。”
　　“謝謝妳！”楚天舒很感激向晚晴對自己的理解和支持，他不顧商場中還人來人玩，擁抱了壹下向晚晴，情不自禁地在她的臉上親吻了壹下。
　　向晚晴看了壹眼周邊聚焦過來的目光，臉騰地就紅了。
　　送向晚晴回到“世外桃源”，楚天舒沒有看見冷雪，卻看見了吳夢蝶。
　　吳夢蝶是來給楚爸爸、楚媽媽和嶽老爺子拜年的。不過，她壹看到楚天舒，就把拉到了院子外面，問道：“天舒，先鋒客運出事了？”
　　楚天舒點點頭，看了壹眼房門，低聲說：“姐，有壹個司機遇難了。”
　　“怪不得冷雪接了個電話，急匆匆就走了。”吳夢蝶臉色當即白了，問道：“什麽原因？”
　　楚天舒說：“目前傳回來的消息是剎車不靈。”
　　吳夢蝶輕輕嘆了口氣，說：“又是剎車不靈？”
　　楚天舒問：“怎麽了？”
　　吳夢蝶說：“最近這幾天，在臨江、青原和驤陶等地，相繼發生了幾起電動車因剎車不靈造成的事故。可是，我們技術部門檢測的數據表明，在用車輛中沒有這種情況。”
　　楚天舒壹驚，問道：“姐，妳是說，這很有可能是針對淩雲集團的壹個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