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九章 太可怕了
律師本色 by 雪映紅梅
2024-3-15 22:00
人,在沒嘗過權利的滋味時,總覺得權利不過如此,不算什麽;可當享受過權利帶來的紅利和前呼後擁後,就會從心底升起壹股難以抑制的渴望,會上癮,比獨品都上癮,權利越大心中的癮越大,真的會舍不得放下。
劉夢鴿的內心真的會放棄現有的壹切嘛,猶未可知!
食色,性也。人對外在事物的追求,是沒有盡頭的,可以用壹個詞來形容:貪婪。這可能就是為什麽很多人都想“貨賣帝王家”的原因。
這世上的壹切正應了那句古話:“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
看守所內,方軼和孟廣達坐在椅子上,等著警察帶人。不壹會兒,壹位三十多歲的女人被帶了過來,她的個頭不高,頭發被攏在頭後隨意紮了壹個辮子,顯得很繚亂,壹臉的憔悴,眼神有些呆滯。她就是丘乃軍的媳婦嚴玲敏。
“嚴玲敏,案發當日都發生了什麽,妳還記得嗎?”方軼看著有些精神恍惚的嚴玲敏。
嚴玲敏仿佛被從夢中喚醒壹般,眼珠轉動看向方軼,喃喃自語:“我沒想害我閨女,我真沒想害她……”她邊說邊雙手捂著臉,痛哭起來。
警察見狀走了過來,見她沒有什麽過激的舉動,搖了搖頭,嘆息壹聲走到了壹旁。
五六分鐘後,嚴玲敏止住了哭聲開始講述案發經過。
丘乃軍與被告人嚴玲敏結婚後第二年生下了壹個女孩,取名丘愉,兩口子給孩子取了壹個“愉”字,意思是想讓孩子快樂的成長。後來丘乃軍帶著壹幫人開始幹包工隊,為了賺錢壹個月回不了壹趟家。
家裏全靠嚴玲敏壹個人,嚴玲敏是壹個要強的女人,家裏條件不錯,於是她與眾多的家庭壹樣,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到了女兒的培養上。
女兒上小學二年級,嚴玲敏給她報了壹堆的課外輔導班,從英語到奧數,凡是別人家孩子報的班,她也壹樣不差全給自己女兒報了壹遍。為的就是不讓女兒輸在起跑線上。
課外班報的多,丘愉每天下學後就像趕場壹般,馬不停蹄,孩子累,大人也跟著累。慢慢的丘愉疲了,學不進去,平時在學校上課精力不集中,經常打瞌睡。
為此,老師找過嚴玲敏幾次,嚴玲敏聽老師說孩子的表現後,回家後就狠狠的訓斥女兒丘愉,見女兒油鹽不進,氣急了就打。嚴玲敏慢慢的變得越來越暴躁,越來越焦慮。
案發的前壹天晚上,丘乃軍不在家,嚴玲敏讓女兒丘愉跟著視頻學英語發音,但是連著糾正了女兒幾次,丘愉仍然讀不準英文單詞,於是焦躁的嚴玲敏被激怒了,心裏積攢的怒火壹下爆發了出來。
壹氣之下,嚴玲敏抓起桌上的鋼板尺,瘋了壹般壹邊叫罵女兒不爭氣,壹邊擊打女兒的後背、臀部及大腿,丘愉被打的四處躲閃,哭喊著: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鋼板尺被打飛了,嚴玲敏用巴掌繼續打女兒的臉和臀部,造成了丘愉身體多部位皮下淤血。
打完了氣消了,晚上待女兒睡著後,嚴玲敏掀開女兒的小被子,看到女兒被打腫了的屁股和後背,眼淚流了下來。
她心裏後悔,覺得不該打女兒,可想想每天送女兒去課外輔導班,看到與女兒同齡的孩子坐在培訓班內認真學習……,她不想讓女兒輸在起跑線上,只能狠下壹條心,希望女兒長大後能理解母親,這壹切都是為了她好。
次日,也就是案發當日,晚上從培訓班回來後,丘愉因為數學題不會做,再次讓瀕臨崩潰的嚴玲敏暴怒起來,她跳起來嘶吼女兒是廢物,壹道數學題做過多遍仍然不會,丘愉嚇得往桌下鉆,嚴玲敏將她拽了出來,用挑衣桿不斷抽打她的腳面、胳膊、手背和臀部,致使女兒的手背、腳面和臀部當即腫脹起來。
打完後,嚴玲敏後悔了,看著女兒身上的腫脹,偷偷流下了眼淚。
晚上睡覺前,嚴玲敏用熱水為女兒洗澡,在洗澡過程中丘愉出現了乏力、嗜睡癥狀。剛睡下不久,丘愉就開始嘔吐,並伴有發燒的癥狀。
嚴玲敏以為女兒感冒了,在給女兒吃了感冒藥後,便睡下了。淩晨五點多的時候,嚴玲敏發現女兒呼吸急促、雙眼瞪視,急忙撥打120。當急救車將丘愉送到醫院時,丘愉已停止了呼吸,醫生確認丘愉已死亡。
經法醫學鑒定,確認丘愉系被他人用鈍性物體多次打擊身體多部位造成廣泛性皮下出血致創傷性休克而死。
嚴玲敏得知女兒的死訊後,當即癱坐在地,下午的時候她去了醫院旁的派出所投案自首。
警方以故意傷害罪將她的案子移送去了檢察院。檢察院以嚴玲敏犯故意傷害罪向中級人民法院提起公訴。
“我不該打她,我不該……”嚴玲敏痛哭著。
“妳以前對妳女兒丘愉動過手嗎,因為學習的事?”方軼沈默片刻問道。
“打過,只是沒有這次打的兇。
我們兩口子沒啥文化,起早貪很的賺點辛苦錢,我壹直希望孩子長大後能有出息,考上大學,找個好工作。不要像我壹樣活的這麽累,這麽窩囊,我都是為了她好……”嚴玲敏哭訴著。
……
走出看守所後,方軼和孟廣達沒急著上車,方軼掏出壹盒紅梅,遞給了孟廣達壹支,兩人站在路邊的樹下吸著煙。
“老孟,妳打過妳女兒嗎?”方軼看向孟廣達,問道。
孟廣達搖了搖頭:“我們家都是她媽動手,我唱紅臉,她媽唱白臉。都是為了孩子能考上壹所好大學。
想想以前,我小時候淘氣,我媽沒少拿著笤帚疙瘩打我屁股,我家鄰居把他兒子吊在房梁上用荊條棍抽的嗷嗷叫,也沒見出事。
真沒想到打孩子會出這種事。看來以後不能打了,壹旦人憤怒了,什麽事都可能發生。”
回想起以前媳婦憤怒的拿著小棍教育女兒的壹幕壹幕,孟廣達後脊背冒出陣陣涼氣,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