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7章我……也是假的？

　　轟轟轟——！！
　　深紫色的雷霆宛若狂蛇般在天空飛舞，數道熾熱的爆炸火光隨著兩道身影的碰撞，點燃夜空。
　　長安城內，無數從災亂中幸存下來的百姓，見到那兩位宛若神明交戰的身影，紛紛跪拜下來，不停的磕頭。
　　“妖星淩空，邪祟橫行，今日又血染長安……這世道究竟是怎麽了？！”
　　“是我們犯了神怒了……是我們犯了神怒了！”
　　“侯爺保佑，侯爺保佑……”
　　“……”
　　皇宮中，漢武帝望著夜空下那兩道驅使神跡廝殺的身影，宛若雕塑般壹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漢武帝喃喃開口：
　　“朕知道冠軍侯實力超群，可朕沒想到，他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冠軍侯神力如此，與神明何異？”
　　李公公頓了頓，無奈笑道，“恐怕無異。”
　　漢武帝沈默許久，臉上浮現出壹抹苦澀，“朕原本還擔心，鎮邪司脫離朕的掌控，將成憂患……如今看來，若冠軍侯真有逆反之心，恐怕朕的朝堂加起來，都不夠他壹根手指殺的……
　　既然如此，朕掌控鎮邪司與否，又有何意義？”
　　李公公笑了笑，“冠軍侯赤膽忠心，世人皆知，陛下何必有此壹慮。”
　　漢武帝輕輕搖頭，最後看了眼天空中廝殺的兩道身影，轉身徑直向宮殿內走去。
　　“李嬰，拿筆來。”
　　……
　　咚——！！
　　壹道身影炮彈般墜落天空，轟然砸落在大地之上，緊接著，壹道猙獰雷光從天而降，翻滾的雷光頃刻間淹沒那道身形。
　　滿是塵埃的手掌自煙塵中探出，淩空壹撕，硬是將湧動的雷光撕開壹道缺口，甲胄霍去病提著長槍，從中緩緩走出，那套甲胄已經殘破不堪。
　　袍衣霍去病赤著上半身緩緩飄落地面，在【帝赤血】的狀態下，他身後那道【泯生閃月】留下的傷痕已經暫時止血，不再影響他的行動。
　　“若非本侯此前受傷，妳早已是本侯的手下敗將……如今妳我都在【帝赤血】的影響下，妳這贗品，又豈是本侯的對手。”袍衣霍去病沈聲開口。
　　“真是死到臨頭還嘴硬。”甲胄霍去病冷哼壹聲，“妳如今戰力就算比本侯高壹絲，也承受著比本侯更沈重的代價……妳的壽命，還能維持【帝赤血】多久？”
　　“殺妳，足夠了。”
　　袍衣霍去病猛地將手中長槍擲出，在支配之力的驅動加成下，瞬息轟出音爆，連帶著下方的大地都攪成碎片！
　　甲胄霍去病雙眸壹瞇，手掌淩空對著那掠來的槍影壹按，同樣的支配之力以反方向施加在槍身，硬是將其截停在半空，長槍定格在兩人中間瘋狂飛旋，密集的電弧在其周身遊走。
　　突然間，甲胄霍去病的氣息壹滯，那柄長槍抓住破綻，呼嘯間洞穿了他的肩膀，留下壹道猩紅血口！
　　甲胄霍去病瞳孔劇烈收縮，他猛地向側後方閃爍數步，看向自己肩頭的眼眸中，滿是難以置信。
　　“妳做了什麽？為何本侯的【帝赤血】開始不穩了？”
　　“本侯什麽也沒做。”袍衣霍去病右手壹擡，穩穩接住飛旋回來的長槍，不緊不慢的開口，“妳的【帝赤血】不穩，自然是因為妳的壽命即將耗盡了。”
　　“不，本侯應當還有壹年的壽命，怎麽會消耗的這麽快？”
　　“壹年？那是本侯。”袍衣霍去病緩緩開口，“而妳……妳只是柳枝制造的贗品，壽命自然極短，只要妳我同時催動【帝赤血】，妳的壽命根本堅持不了太久。”
　　“本候……是贗品？？”
　　甲胄霍去病楞住了，他呆呆的看著自己逐漸泛白的身體，眸中浮現出茫然，“本侯……本侯怎麽會是贗品……本侯分明……”
　　鐺——！
　　甲胄霍去病的長槍掉落在地，他身上的氣息也迅速衰弱下來，壽元耗盡，【帝赤血】被迫停止，他的生命之火瞬息間微弱至極。
　　“本侯說了，贗品就是贗品，妳……永遠替代不了本侯。”袍衣霍去病手握長槍，緩緩走到甲胄霍去病的面前，躍動的電弧急速凝聚到槍尖，毀天滅地的氣息急速蔓延。
　　甲胄霍去病的神情從原本的不信，茫然，變成自我懷疑……他看著眼前越走越近的霍去病，怔了許久，最終長嘆壹口氣。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妳是本侯的贗品，現在，妳應該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袍衣霍去病註視著那雙眼睛，“妳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甲胄霍去病思索片刻，無奈的搖了搖頭：
　　“沒有，我的記憶裏什麽都沒留下，那東西能夠修改我的認知，應該抹掉了所有跟祂有關的東西……趁著祂還沒抹掉我的理智之前，妳趕緊動手吧。”
　　袍衣霍去病對這個回答似乎並不意外，他點了點頭，手中的長槍瞬間洞穿甲胄霍去病的胸膛！
　　甲胄霍去病並沒有反抗，他靜靜的站在那，被槍尖貫穿，猩紅的鮮血自嘴角流下，他的目光註視著那張與自己壹模壹樣的面孔，眼眸中浮現出壹抹愧疚：
　　“抱歉……”
　　話音落下，甲胄霍去病的最後壹絲生機徹底泯滅，那具屍體沈悶的倒在地上，血泊蔓延之際，壹根長著眼球的柳枝浮現而出。
　　霍去病看著那具柳枝的屍體，神情有些復雜，他接觸了身上的【帝赤血】，壹股前所未有的虛弱湧上心頭！
　　他用槍身支撐著地面，勉強穩住身形，臉色蒼白如紙。
　　他的壽命本就即將走到盡頭，這次強行動用【帝赤血】，壽命大幅度縮減……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怎麽可能……”
　　壹個聲音從遠處傳來，剛剛趕到這裏的公羊婉，看著地上那具柳枝屍體，眼眸中滿是錯愕，
　　“他是假的……妳是真的？這怎麽可能？我看到的分明是……”
　　話音未落，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僵硬的轉頭看向霍去病，伸出手，指了指自己：
　　“我的認知被修改了……我，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