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深意

“妳可知，這挑戰擂臺何意？”老者無視了幼子眼中的戰意，心中卻有些失望。
若是以武者的角度，能夠遇強不懼，正式對方的長處還能保持熊熊戰意，這是壹件十分了不起的事。但作為壹個家族的族長，光是壹個戰士還不夠，必須要有更高的格局，更大的心胸還有先見之明。
因為武者只能看到徐氏公子的修為和壹身絕藝，而壹名合格的世家族長，要能看到他所作的壹切，背後的意義。
突然的詢問讓蕭奇壹楞，因為在他看來，這不應該是明擺的事麽，但聽老者的問話，好像除了威名外，這位年輕的劍客還有其他的深意，所以蕭奇沈吟了壹會兒答道：“我想不出除了名氣外，這個擂臺還有什麽目的。”
見微知著是壹種能力，可這種能力卻不是所有人都有，所以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老者深知次子並非智慧之人，也不打算賣關子，解釋道：“這個擂臺，代表了徐氏公子對我龍州不滿，而壹個蛻凡境武者的不滿，便能在兩日內屠戮我西陵百余名同境武者。妳可有想過，不滿的聖人公子，如果是兇境或王境呢？”
武道境界就像是壹個圓圈。
圓圈之內，就是妳擁有的功法、武技、秘術。而圓圈之外，就是未知的武道世界。
妳對武道的認識越少，妳的圓圈就越小，妳便會認為自己不知道的東西很少。
相反，妳懂得越多，妳的圓圈就越大，妳便會認為自己很無知。
這也就是說，越是修為高深的人，越會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在性格上，也就會越保持謙卑。而越是無知的人，越會自信滿滿，很喜歡把別人都當作蠢笨的傻瓜。
得了壹部秘法，突破壹個境界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的人比比皆是，他們的世界很小，所以產生的自信很大。
感知恐懼，是壹種能力，而大多數時候，人們無法感知危險，大多是因為無知。
所有人都覺得徐氏公子是在挑釁西陵，可很少人想過，西陵不過龍州壹郡，有什麽資格被聖人世家記掛，這挑戰，只是因為不滿。
世家統治的模式，就是聖地不滿帝制的大陸，推翻壹個個王朝，將偉力歸於萬民的結果，若是他們現在，不滿世家呢？
不需要舉族如此，就從徐老贏表現的能為看，只要有幾個聖人世家的強者這麽想，便會掀起壹州的風雲動蕩。
…… 天香樓
每天晚上，徐老贏都要在天香樓找八個小姐作陪，翻天覆地到天亮才結束，要說現在天香樓最受歡迎的客人，他就是其中之壹。
可當徐老贏再次踏入這裏的時候，發現所有人看自己的表情都很奇怪，就連歡快的歌舞都停了下來，而壹些本是尋歡作樂的酒客，看到自己後，面色鐵青的將酒杯放下，怒目而視。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挑戰西陵的惡名算是傳到了這裏。
徐老贏心中很無奈阿，擂臺是擂臺，娛樂是娛樂，這些人為何如此想不開呢。
窯娘諂媚的來到徐老贏身邊，只是諂媚的笑臉顯得格外僵硬，要說壹城最多小道消息的地方，青樓肯定是其中之壹。
這兩日關於元洲那位囂張挑戰者的消息，可謂是傳遍了西陵所有的風月場所，壹些愛吹牛的酒客總是摟著姑娘說些消息。
聽多了之後，關於那位公子的相貌也有了概念，只是姑娘們越聽越覺得，那人好像就是天香樓裏每晚要八個姑娘作陪的公子。
畢竟那雙桃花眼無雙無對，只是姑娘們想到那公子每晚都來天香樓，清晨才走，又不願意相信了，但現在看大廳裏酒客的態度，哪能不明白，挑戰者和公子，是同壹個人。
面對這樣壹個殺蛻凡如草芥的兇人，窯娘笑容如何不僵硬。
人心大多如此，傳聞總會給人披上壹層外衣，哪怕是壹個妳相熟的好友，他的大名被人傳頌後妳也會覺得他與眾不同，又何況是這樣的兇名。
“妳別怕嘛。”徐老贏聳聳肩安慰道：“又不是第壹天見我。”
窯娘露出了壹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答道：“妾身不怕。”
這樣還不怕，要怎麽才算怕。徐老贏好氣又好笑道：“安排八個新姑娘，送到我房裏來。”
吩咐完窯娘，徐老贏徑直走朝樓上走去，穿過大廳時，壹個個酒客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或是投向花臺，或是低入酒菜，無壹人敢與之對視。
在徐老贏的身影消失在二樓拐角處，這些酒客表情才恢復如常，有些還朝徐老贏消失的地方啐了壹口，以示不屑。
“明天還要打擂，今晚還來嫖妓，看妳明日腿軟腰酸，如何應對！”有人惡意地想著。
…… 豐清胡同荒院
楊凡如謹慎的小鼠，壹步三回頭，確定沒有人跟著，壹閃身進了荒院。
便看見坐在院中寫字的米白，溫和的朝自己笑道：“回來啦。”
“嗯。”楊凡摸摸後腦應道，臉上很不好意思。
米白朝他招招手，讓他來到案前，說道：“乘天還有亮色，妳來看看這幾個字。”
“好的，白大哥。”楊凡低著頭，看著被拆成壹筆壹劃的字，心中滿是羞愧。
這兩日他都沒有跟著米白出攤，壹消失就是壹天，米白非但沒有追問，反而每日都在院中等自己，乘著日落之前教自己識字。
他想將自己這兩日的行蹤告訴米白，剛壹擡頭就看見那雙溫和而堅定的眼。
米白指著案臺道：“晚些再說不遲，先認字。”
……
世上什麽人膽子最大，壹無所有的人膽子最大。
因為他們什麽都沒有，所以做事可以不計後果，簡單來說，光腳不怕穿鞋的。
在義氣幫高層盡歿後，壹些野心勃勃的流浪武者，還有壹些義氣幫的小頭目就開始動念，他們收攏手下，成立壹個個幫派，摩拳擦掌想要取代義氣幫完成制霸城西街頭的偉業。
但誰都沒有想到，傳說身死道消的義氣幫幫主竟然回歸了，輕易收拾義氣幫殘部後率部將街頭的小幫派鎮壓。
也許對世家來說，龔正不過是個仗著靈甲強悍的蛻凡巔峰，但對這些街頭武者來講，他就跟神靈沒有分別。
就如虎入羊群，短短幾天他不僅全滅了其余幫派，還收服了三名擁有蛻凡境的流浪武者。
義氣幫再次制霸街頭，威勢壹時無兩。
而預想中來自彌候的打壓，並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