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安小環

　　冉菲覺得自己肯定是跟珍妮拿錯了杯子，她堅信自己不可能懷孕。
　　只是即便是再自信的人，碰到重大事故，也會有些猶疑。冉菲仔細回憶了壹下當時跟珍妮在廁所裏的情形，自己也有些拿不準到底是不是拿錯了杯子了。
　　當然，作為壹個經驗豐富的情場老手，冉菲仔細回憶了壹下跟周亞林的幾次歡好，確定自己防護得當之後，便更加的確信自己不可能懷孕了。
　　不遠處，周長種四人看到冉菲和周亞林有說有笑“恩恩愛愛”的神態，壹個個打心眼兒裏既高興又悲哀。
　　四人也沒把要辦定親宴的事情告訴周亞林和冉菲，準備給他們壹個驚喜。
　　孫芳拉著冉菲上了自家車子，兩輛車壹前壹後朝著周家駛去。
　　冉菲心裏太亂，也懶得跟別人解釋什麽。她相信，時間會證明壹切的，等自己十個月後生不出孩子，他們壹定會非常驚訝。到時候也不用廢話解釋什麽了，他們愛怎麽想怎麽想好了。
　　看到車子不是駛向壹高，冉菲有些納悶地問道：“去哪啊？”
　　“回家。”孫芳笑道：“不是跟妳說過了嗎，這些天，就在家裏休息，別去學校了。學校裏的事情，我們會幫妳搞定的。”說著又看了看周亞林，說道：“亞林今天下午也別去上課了，明天再去。”
　　“唉？不去上學怎麽行！”冉菲急了，她可不想像個孕婦壹樣被壹家人圍著亂轉。
　　周長種壹邊開車壹邊笑道：“別說不上學，以後也不讓妳上班，我們周家雖然不濟，也養得起妳。”
　　冉菲哭笑不得，不得不解釋壹下。“周叔叔，妳們誤會了，我沒懷孕！真的！剛才……”
　　“傻孩子。”孫芳笑了笑，“化驗單上清楚的很。”
　　冉菲苦笑，知道解釋起來很困難，只好黑著臉說道：“快停車，我要去打胎！”
　　吱的壹聲，周長種猛的踩下了剎車，車上其余三人的身子都慣了壹下。
　　孫芳有些意外的回頭看著冉菲，問道：“打胎？”
　　周長種也回過身來，看看周亞林，又看向冉菲。
　　冉菲說道：“是。我不想生孩子。”說著，打開車門下了車。
　　周長種夫婦面面相覷，他們實在是太意外了。不過轉念壹想，又釋然了。畢竟冉菲以前是個男人，就算是個基佬，可讓壹個男人生孩子……
　　壹定很抵觸吧。
　　只是，就這麽打掉？
　　眼看著冉菲走遠了，周長種回過神來，趕緊對周亞林說道：“還不去追？”
　　周亞林被老爹提醒了壹下，才趕緊下了車，追了上去。
　　孫芳也要下車，卻被周長種拉住。周長種嘆氣道：“算了，打胎……也不是什麽大事。唉，現在的年輕人啊……”
　　“可是……”孫芳擰著眉頭，有些不忍心。她還是很想抱孫子的。
　　周長種搖了搖頭，說道：“也不算小孩子了，畢竟孩子是他們的，讓他們自己決定吧。”
　　說著，冉登方和鄒燕都走了過來，冉登方敲了敲車窗，待車窗打開，才問道：“怎麽回事？”
　　周長種又是嘆氣。把自己的想法和剛才的事情跟冉登方夫婦說了。冉登方夫婦也是嘆氣不止。他們覺得周長種說的不錯，作為長輩，有些事情，自己還是不好管的太寬。畢竟現在的孩子都比較在乎“自由”和“權利”。
　　“那……定親宴……”鄒燕有些為難，“我都已經跟幾個親戚朋友打電話了。”
　　“照辦。”周長種說道：“不管怎麽說，妳們家的女兒，也該亮亮相吧？菲菲和亞林都定親了，辦個定親宴也是應該。”
　　“也是。”冉登方點頭同意。
　　……
　　冉菲上了壹輛出租車，正要回壹高，周亞林追了上來，拉開車門，鉆了進來。
　　看了冉菲壹眼，周亞林凝眉道：“妳冷靜壹點。打胎……很疼的。”
　　“妳怎麽知道？好像打過似的。”冉菲有些好笑，對司機說去壹高，才又看著周亞林，笑著說道：“妳真想要我給妳生個孩子啊？”
　　“呃……”周亞林也說不出個想法來。
　　“行，等我心情好了沒事兒了，幫妳生壹個也沒什麽，誰叫咱是青梅竹馬的好兄弟呢。”冉菲很是大方的說了壹句，壹楞，又擺手道：“不行，生孩子會破壞咱的身材的，還是不要了，妳找別人吧。”
　　周亞林冷汗直流，他沒想到冉菲把“生孩子”當成了“幫忙”，實在有些讓周亞林汗顏，也讓周亞林莫名的有些心痛。不論有沒有所謂愛情，自己有打算與之共度余生的女人，竟然根本沒有跟自己過日子的念頭，讓周亞林有些不痛快。
　　“搞毛啊妳？”冉菲看周亞林唉聲嘆氣的模樣，有些好笑，壹只手搭在周亞林大腿上，輕輕的挑逗，“男人消沈的時候，做愛是最好的發泄方式。”
　　周亞林苦笑，看了壹眼前面的女司機，再看冉菲眉目傳情的神態，有些尷尬的低聲說道：“註意點兒。”
　　冉菲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壹把抱住周亞林的脖子，笑道：“哥們兒，別那麽認真。雖然妳……就算那事兒是妳的錯，就算我真的懷孕了，我也不會要妳負責的。人生不過是壹場遊戲。遊戲要是好玩兒，妳就認真點兒；遊戲要是太殘酷，妳就隨意點兒。這樣才能過得痛快嘛。”
　　“那妳對葉傾城怎麽不隨意點兒？”周亞林問。
　　“這不同。我是真喜歡她。妳對我啊，就是爛好人的責任感和同情感，或者還有點友情的珍惜，我才不需要這樣的愛情。”冉菲說著，忽然樂了，“我決定了，元旦晚會上，我要把握機會，跟傾城更近壹步。”
　　“那，孩子……”這是周亞林最關心的問題。
　　“孩子？”冉菲看周亞林如此認真，心中有些後悔自己之前的惡作劇，說道：“我跟妳說實話算了，我沒懷孕。我跟妳說我懷孕就是逗妳玩兒的。”
　　“……”周亞林斜眼看著冉菲，張了張嘴，想提那張化驗單。
　　“化驗單搞錯了。”冉菲說道：“我在廁所裏跟壹個懷孕的女孩子搞錯了裝尿液的杯子，明白了嗎？”
　　周亞林抽著嘴角說道：“這麽狗血的事情妳也好意思拿來騙我？”他認定冉菲是想偷偷的打胎。
　　“呃……雖然狗血，但事實就是如此。難道因為不想狗血，就不顧事實嗎？好啦，我承認騙妳是我不對。來來來，我勉為其難的親妳壹口，算是給妳的補償。”冉菲說著嘟著嘴巴朝著周亞林湊去。
　　周亞林壹把推開她，盯著冉菲的眼睛，想看看她是故作輕松還是真的輕松。
　　冉菲順著周亞林推動的力道，倒在座位上，“哎呀”壹聲，氣若遊絲的把手伸進口袋裏，掏出了錢包，“這……這是我的黨費。”
　　周亞林頓時有種狗血淋頭的感覺。
　　……
　　小城市火車站，安小環身穿壹身墨綠色休閑裝，手裏拉著壹個行李包，背上背著壹個鼓囊囊的背包，壹邊走向車站出口，壹邊講著電話，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
　　“水月大大，我是妳的鐵桿粉絲。我好崇拜妳。”
　　“謝謝。”安小環的臉都快笑爛了。
　　“妳的小說，是我靈魂的棲息地。”
　　“呃……受寵若驚了。”
　　“……，妳是女的？”激動的粉絲現在才聽出來安小環的聲音竟然是女孩兒的聲音。
　　“是，是啊。”安小環有些尷尬。
　　“哈！我就知道！妳是變身的對不對？小城市真的存在是不是？葉傾城是真的存在的是不是？變身咒是真的對不對？”粉絲顯然很激動，壹連發出了好幾個問題。
　　“呃……沒有沒有，都是瞎寫的，小說嘛，怎麽可能是真的。”
　　“不對，我有種直覺，小城市肯定是存在的，只是被妳改了名字。嗯……也許那些人物也都是存在的，妳為了他們不被騷擾，也改了他們的名字？或者部分人被改了名字？又或者妳把所有的能尋到小城市所在的線索都改動了，甚至時間軸、城市名、人物名……妳告訴我吧，我想去小城市。求妳了。”
　　“……”安小環清了清嗓子，心說這位八成看書看成傻子了，連變身都信，這不扯淡嗎。幹笑壹聲，說道：“別開玩笑了，我有點事，先掛了。”
　　“別！大大，美女！求妳了，告訴我小城市在哪，我給妳打賞，我給錢。”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這是……虛構的東西，我怎麽告訴妳位置啊。”
　　“真的是虛構的？”
　　“真的是虛構的。”
　　“哦，那好吧。”粉絲有些失望。
　　“呵呵，我掛了，有事。”安小環不等對方答話，就掛了電話。壹路走出火車站，攔下壹輛出租車。
　　半小時後，安小環出現在了大林家門口。
　　林秋給安小環開的門，安小環先做了個自我介紹，才被林秋請進屋。林秋倒了壹杯茶，遞給安小環。安小環把安小瞳給她打電話的事情說了，林秋才問道：“小瞳還說什麽了？”
　　“沒有，就是讓我在這等著。總之做好準備吧。”安小環點上壹支煙，抽了壹口，說道：“時刻準備去貴州。”
　　林秋沒有說話，端著壹杯茶，坐在沙發上凝眉想著事情。好大壹會兒，才輕聲說道：“既然小瞳說沒事，那就應該問題不大。我們先等等看。”
　　“嗯。”安小環應了壹聲，問道：“大林叔呢？”
　　“上班去了。”
　　安小環又問道，“璐璐在家沒？”
　　“在房間裏睡覺呢。”林秋說道。
　　“嘿嘿，挺想她的。”安小環說著，摁滅了煙，提起自己的背包，問明了白璐的房間，走到門口，敲了敲門。
　　過了壹會兒，門被人從裏面拉開，白璐揉著眼睛頂著壹頭蓬亂的頭發，看到門口站著的安小環，猛地壹驚，使勁關門。安小環及時推住門，硬擠了進去，才把門關上，順手反鎖了。
　　“小妞，想我沒有？”安小環看著只穿著睡裙的白璐嘿嘿的笑。
　　白璐連連後退，壹直退到了桌邊，瞪著安小環說道：“妳可別亂來！我告訴妳！我可不是當年的我了！妳……”正說著，白璐看到安小環把手裏的背包放在床上，從裏面拿出了兩根超大號的振動棒，還都是雙頭的，上面帶著螺旋紋。
　　“我操！”白璐忍不住開罵，“妳這個變態！”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了壹瓶防狼噴霧劑，“敢過來我不客氣了！”
　　安小環不急不躁，又從背包裏拿出了壹副蛤蟆鏡，戴上之後，又從口袋裏取出了壹個口罩，甕聲甕氣地說道：“妳不是知道我可以對‘變身咒’影響的人靈魂透視嗎？妳幹了什麽我可是很清楚的。買的玩具槍也別拿出來了，沒用的。”
　　“……”白璐徹底無語了。
　　安小環全副武裝好了，仍舊從背包裏往外拿著東西。
　　皮鞭、蠟燭、手銬、繩索、鐵鏈、護士裝、警服、網狀內衣、數碼照相機……
　　白璐口幹舌燥，冷汗直流。連連後退著，壹直退到了窗下。若非樓層太高，她肯定是要跳窗而逃的。看著安小環，白璐哭的心都有了。“妳什麽時候又多了這種嗜好？！”
　　……
　　葉傾城專心學習了那麽多天，晚上回來背書的時候，忽然有些失落感。這麽多年了，習慣了整天被人糾纏的日子，忽然之間冷清了下來，她竟然還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有些無聊，走到陽臺上吹風。
　　氣溫又降了許多，穿裙子有些冷了。不過葉傾城很喜歡這種冷冷的感覺，她覺得這種冷冷的感覺很真實，讓她有種真實存在的舒暢感。
　　不遠處的小區外的街道兩邊，壹些大排檔上熙熙攘攘，那些把酒言歡的熱鬧景象，不禁讓葉傾城有些羨慕。砸了壹下嘴，低頭看到了陽臺角落裏的那盆菊花。
　　菊花的土質有些幹了，葉傾城隨口沖著主臥室的門喊道：“李軒傑，菊花要不要澆水啊？”
　　正在房間裏埋頭苦讀的沈卓文聽到了葉傾城的喊聲，眉頭不禁壹皺。他現在對“菊花”這個詞特別的敏感。煩躁的抓了壹下頭發，沈卓文希望自己能夠安下心來學習，可卻又辦不到。
　　有些煩亂的把鋼筆丟在桌上，沈卓文躺在了床上。不大夥兒，沈卓文忽又從床上坐起來，拿起那只鋼筆，瞅了壹會兒，舔了壹下嘴唇。快速站起，走到窗前，拉上了窗簾。
　　……
　　第二天晚上，葉傾城和珍妮又在客廳裏相遇，兩人又互相惡心了壹通。壹個聲稱要把對方“賣給鐵道部，讓鐵道部的專業神吹吹得妳爽的像高鐵壹樣飛起來。”壹個聲稱要將對方的菊花獻禮九十周年。各種不帶臟字的羞辱充分顯示了兩人口才了得，顯然勝過經常答非所問的相關部門發言人。
　　偶然聽到兩人對罵的李軒傑，差點笑噴。他這才發現原來珍妮的性格有時候也挺惡劣的，竟然跟壹個小女孩兒對罵，太……太……想了壹下，李軒傑伸手攔住珍妮的肩膀，說道：“妳太可愛了。”
　　葉傾城翻了翻白眼，看著李軒傑，說道：“妳覺得她可愛？妳應該想壹想，壹個大男人，像個潑婦壹樣整天對人冷嘲熱諷，肆意謾罵。妳真的覺得那樣很可愛？”
　　珍妮惡狠狠的瞪了葉傾城壹眼，說道：“妳還能比我強？”
　　“我這是正當防衛。”葉傾城說道：“我不是流氓，但若是有人對我耍流氓，我不會介意讓他知道什麽才叫專業流氓。我不是潑婦，但若是有人像個潑婦壹樣罵我，我會毫不介意的回罵。因為我知道，潑婦最憤怒的事情，就是別人也像個潑婦壹樣罵她。”
　　珍妮臉漲得通紅，想要說話，卻被李軒傑拉住，“好啦好啦，都別吵了。”李軒傑笑著問葉傾城，“流氓還有專業不專業之說？”
　　“廢話，發帖子的還有專業人士呢。”
　　李軒傑訕笑了壹聲，硬拖著珍妮回房間。
　　罵人的時候，如果最後壹句不是自己說的而是對方說的，就會有壹種挫敗感。珍妮有些不爽，回頭瞪了葉傾城壹眼，說道：“趕緊讓鐵道部的給妳吹壹下！把妳那二手的身子吹成自主研發的吧。”
　　葉傾城啐了壹口，說道：“得了吧妳，趴床上等著被爆菊花吧，哪那麽多廢話。妳要是嫌不爽，就用苦瓜吧，爽死妳丫的！”說罷這話，葉傾城迅速回了房間。這樣的話，即便珍妮罵自己，自己也聽不到。自己聽不到，這場罵戰，自己就算是贏了。
　　“妳……”珍妮剛要沖著葉傾城的房門大罵，卻被李軒傑大笑著硬推進了房間裏。
　　沈卓文把外面的吵鬧聲聽得清清楚楚，葉傾城最後壹句話更是讓他不禁菊花壹緊。看了看手裏的鋼筆，沈卓文臉上面皮抽動，忽然狠狠的把鋼筆摔在了墻上。
　　抹了壹把臉，沈卓文跑到衛生間裏用冷水洗臉，然後又去陽臺吹風。等到差不多冷靜下來，沈卓文正要回房間，才看到敞開門的廚房裏煤氣竈上的水燒開了。
　　珍妮原本在燒水，跟葉傾城壹吵架，把燒水的事情給忘了。
　　沈卓文走進廚房，把煤氣竈關了，正要出去，卻看到了案板上的幾根苦瓜。
　　楞了壹下，沈卓文想起了葉傾城剛才罵珍妮的話。
　　口幹舌燥，呼吸不暢，“缺憾”來襲……
　　沈卓文在廚房裏足足站了五分鐘，之後，壹把抓起壹根大小合適的苦瓜，壹溜煙兒的回了房間。
　　……
　　林家。
　　白璐的房間。
　　安小環手裏拿著照相機，沖著白璐說道：“趕緊換衣服，別磨蹭了。”
　　白璐抓著頭發，郁悶不堪地說道：“妳不覺得我給妳當模特不合適嗎？我個子太矮了。”
　　“這妳就不懂了吧？爆乳蘿莉現在很流行的。網上各類SM照片中都是高大美女做模特，沒什麽新鮮感。”安小環說道：“咱要拍，就拍有創意的，怎麽說咱也是藝術家。明天咱們去公園，妳穿上那件警服。”
　　“靠！不去！”白璐氣道，“妳還藝術家？我呸。”
　　“我給妳錢。”
　　“我才不稀罕。”
　　“妳難道就不能為藝術獻身嗎？”
　　“屁的藝術！”
　　安小環無奈，放下相機，說道：“好吧，那我們做愛吧。”
　　“堅決不！”白璐臉都氣紅了，“妳這個變態！我受夠了妳那種異想天開的各種姿勢了！昨天把我腰都閃了！我發誓，我再也不會跟妳好了！妳找別人吧！”
　　“妳這個誓很久以前就發過好幾次了。”安小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