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讓位不讓權

　　翌日，清晨。
　　何定賢洗漱幹凈，穿好西裝，大步走出臥室。
　　“早啊。”他同在廚房忙碌的白月娥打了聲招呼，白月娥余光瞥他壹眼，舀出壹份海參鮑魚粥放到餐桌上：“喝吧！”
　　“今天早餐這麽豐盛啊。”何定賢喝著茶，打趣道。
　　白月娥回到廚房收拾起鍋具，沒好氣地說道：“昨夜壹直到三點多鐘，辛苦了，何sir。”
　　“好好給妳補壹補。”
　　“呵呵。”
　　何定賢笑道：“晚上我睡妳屋，好好補償妳。”
　　至於昨天的動靜，玩那麽大，白月娥壹墻之隔，不可能聽不見……
　　不得不說，混血妞真是夠絕，年紀雖小，花苞初放，但骨子裏就是比普通華人女孩開放，而且身材五官都匯集中西方的優點，雖然不夠至極！
　　但是旁邊有壹位極致的華人美妞手把手教，真是夠棒！
　　若非考慮到羅彩雲初來乍道，何定賢早早就把白月娥叫來壹起玩了。
　　給羅彩雲適應壹段時間，混熟了，睡在壹起也就不會生疏。
　　年底，羅家女兒與何督察在壹起的消息，已經在商界流傳開，濠江何東家族自然是有所不滿，但大體上沒有影響到兩家關系，兩家已經有五段聯姻，親上加親是最好，但是些許事情並無法影響兩家利益。
　　反倒是羅文錦家族內部大為憤怒，羅錦文與羅文惠對何定賢的感官壹落千丈，羅文浩則保持著默認的態度。
　　短時間內，想讓羅文錦家族承認與何定賢的聯姻很難，但實際上兩大家族已經有了聯絡渠道，羅文浩本人都可能在利益上為何定賢出出力。
　　何定賢把人家女兒都睡了，自然要給壹個名份，私下立好婚書，婚禮則是暫時壓下沒辦，如有需要肯定是得為羅文錦家族出手壹番。
　　羅彩雲平時在星輝商號幫手，公務上掛著東方集團董事長秘書的職位，也就是何定賢的私人秘書，級別很高，但基本不碰公司事務，繼續過著吃飯、逛街、聽戲唱曲的生活。
　　偶爾會穿著戲服，化好妝，在家裏給何老板唱壹曲。
　　何定賢也學了學古人，讓二房妻子穿著戲服，體驗了壹把花旦承歡的妙趣。
　　這段時間警界、江湖、壹片平平安安，集團業務也在穩步擴張當中，秩序的穩定會帶來有序發展。
　　與立信置業、金安航務的合作，業務進展也是非常喜人，國際影視公司的電影讓東方院線小賺壹筆，東方電影公司的三部新戲陸續進入完工階段。
　　最重要的壹件事，便是楚韻楠懷有身孕，已經減少管理商號事務，家裏在安心養胎。
　　春節前夕，何定賢身穿西裝，帶著壹幹手下，與霍官泰和立信置業的工人們，行走在西九龍的壹塊填海區。
　　“這裏將來就是我們的樓了。”
　　他踩了踩腳下的土地。
　　霍官泰笑道：“填海工程明年可以如期完工，最晚後年就可以開工蓋樓，建起住宅區出售。”
　　“填海技術怎麽樣？”
　　“成本高不高。”何定賢問道。
　　霍官泰笑了笑：“主要成本都在泥沙，技術其實不成問題，不過，日島有專門的填海船，要是將來技術成熟，價格降下來，可能極大縮減填海成本。”
　　“畢竟壹呎地蓋十五層的住宅就是十五呎，當中的利益是不少的。”
　　何定賢若有所思：“其實港府如果願意把填海造陸貫徹到底，其實港島是不缺住宅用地的。”
　　“話雖如此，但填海區畢竟是海基，下沈的幾率挺高，市民們恐怕不會很放心。”霍官泰道：“而且不斷填海造陸會有國際影響，房子太多也會貶值。”
　　“工程技術倒是可以保證樓宇安全，但是市民們買壹套房不容易，都想著祖祖輩輩傳下去，大多數人還是想買陸基的。”
　　何定賢若有所思。
　　熱熱鬧鬧，開開心心的壹個春節過完。
　　何定賢回到大館上工，笑著給夥計們派完開工紅包，在辦公室裏與高永盛、雷洛、顏雄吞雲吐霧，飲茶聊天，三位警署警長坐在壹起，便代表全港華警的所有派系。
　　何定賢與三位警署警長的聊天，基本可以代表港島華警的意誌。
　　“賢哥，鬼佬現在有沒有壹句準話？”雷洛穿著西裝，系著領帶，翹起二郎腿靠在沙發上，手裏捏著支雪茄，腳上皮鞋澄亮。打扮得斯斯文文，得體儒雅，但講話間松松領帶，放蕩不羈，帶著壹股狂傲的色彩。
　　四個人坐在壹起聊天，根本避不開“連莊”的事情。
　　何定賢內定兩年的任期已經接近尾聲，未來半年是最後的機會，勝敗在幾月內時間內就會揭曉。
　　“呼。”何定賢深吸壹口雪茄，坐在沙發上輕輕搖頭：“沒有。”
　　“鬼佬應該沒打算讓我連莊了。”
　　“如果有的話，伊輔那個鬼頭在過年的時候，多多少少會放壹些風聲給我。”
　　雷洛表情焦急，嚴肅的道：“賢哥，警隊上下都是全力支持妳的，妳在的兩年時間發煙牌，定秩序，打上碼頭。”
　　“兄弟們壹月比壹月拿的多，換壹個人真沒本事鎮得住。”
　　顏雄附和道：“對啊，賢哥。”
　　“重案組的兄弟可以寫聯名信，可以找市民送點錦旗，表表態。”
　　顏雄作為重案組副手，此時此刻肯定要表忠心，雷洛則是覺得賢哥連莊不利，很大原因是受他影響，心存愧疚想要豁出去支持大佬。
　　何定賢繼續搖頭，把目光看向高永盛：“盛哥，妳怎麽想？”
　　高永盛左手捏著木杖，長嘆口氣：“為長久計，建議不要動用重案組的人馬，重案組同刑事組不壹樣，總共就五十幾號人。”
　　“兄弟們表態之後，鬼佬再讓妳幹壹兩年又點樣？到時候把手底下的兄弟們換壹波，釜底抽薪，事情更加不妙。”那樣何定賢反倒給架空了。
　　“不如壹方面繼續給鬼佬送錢，爭取多坐壹年，壹方面為長久計，挑壹個合適的位置坐壹坐。”
　　“畢竟阿賢妳這麽年輕，有勛章，有級別，不可能長久閑置。”
　　顏雄、雷洛聞言神情復雜。
　　向鬼佬低頭很沒面子。
　　放棄權利損失更大。
　　但偏偏盛哥老成謀國之言，眼光放的長遠，態度非常懇切，道理十分正確。
　　何定賢終於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
　　“既然伊輔那個老鬼頭使不上力，便代表麥景陶鐵了心沒打算繼續留我在重案組，而且麥景陶已經坐穩警務處長的位置，對我下手十分簡單，暴力反抗極其不智。”
　　“我老婆懷孕了，壹家人也都在港島紮根，考慮的不是壹年兩年，是未來壹世，所以我決定認了。”他彈彈煙灰，嘆氣道：“但我們不能把重案組的權力輕易交給鬼佬。”
　　雷洛、高永盛、顏雄都明白何sir是想要讓位不讓權！
　　事實上，伊輔都使不上力，那麽鬼佬方面不能再指望，只能指望指望自己，“留權”之策是穩妥且成功率最高的。
　　因為何定賢離開重案組，並不是徹底的退休，離職，還在警隊的權力體系之內，便有希望借助人際關系掌握權力。
　　重案組裏面的人全都是他壹手提拔，華警上上下下也皆是他的人。他壹走了之，反倒能得到戰略空間，正所謂“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這個地可以指土地，也可以指職位地位，相應的，人才是壹切權力的基礎。
　　他說道：“所以，我想私下定壹定把重案組的位置交給誰？”
　　雷洛、高永盛、顏雄表情皆有變化。
　　警隊高層當然不可能讓何定賢推薦接班人，但是，警隊高層需要考慮整體華人的接受度，以及體制晉升的次序，因此，下壹任重案組督察實則就壹定是在三人之中誕生。
　　如果何定賢願意為其中壹人造勢，遊說的話，那人被選中的幾率將極大。
　　反之，何督察若是定下壹個人，其他人還去做遊說工作，便是不服從組織決定，壹定會遭到何系勢力的瘋狂反對，不只爭不到督察銜，可能連屁股下的位置都保不住。
　　三人終於知道今天何sir約飲茶的主題在哪兒，雷洛當即笑道：“賢哥，我當上總華探長都是靠妳，又怎麽敢對重案組督察的位置提意見？”
　　“妳說啦……”
　　顏雄閉嘴不談，壹個副手不應該講話。
　　高永盛吹出口白霧，自謙道：“阿賢，我是壹個要退休的老骨頭啦……”
　　何定賢失笑道：“呵呵，兄弟之間聊聊天，不要怕犯忌諱，既然都無人出聲，那我來話事，我希望盛哥再幹幾年，為警隊的華人兄弟們出出力。”
　　“當然，我知道重案組的位置不好做，但是盛哥的名頭絕對罩得住，阿洛、阿雄也是完全配合妳。”
　　“論資歷，論能力，妳都是當之無愧。”
　　高永盛搖搖頭：“我幹不動了。”
　　何定賢大笑，拍拍他肩膀：“哈哈哈，盛哥，我想鬼佬肯定也選妳，妳要跑啊，是跑不掉啦。”
　　由於華警已經凝聚成壹個集體，鬼佬找不到空降兵奪權，空降壹個鬼佬來當全華警部門的頭頭更是壹個笑話。
　　鬼佬要重新把華警攥到手心掌控，最快的方式就是在華探長之中扶持起壹個小團體，而後升職總華探長，再升職為重案督察，說到底也是搞對立統治的老招數，起碼得花壹兩年時間。
　　目前是來不及了，也就給何定賢攥權的空間，高永盛嘆道：“如果何sir壹定要我上的話，我只能鞠躬盡瘁再幹兩年，希望不要死在位置上吧。”
　　他是真的害怕兩年有什麽政治鬥爭發生：“我還想領退休金呢。”
　　“哈哈哈。”
　　眾人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