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蠱事

南無袈裟理科佛

靈異推理

我出生於1986年8月20日,那天正好是農歷七月十五。
中國有四個鬼節,分別是三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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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章 野三關,小屁股

苗疆蠱事 by 南無袈裟理科佛

2025-3-30 21:03

  時近十二月初,鄂西寒峭,冷風南吹,壹路上皆是蕭瑟之意,再加上手上的毛病,讓我心情郁悶不已。
  因為走得匆忙,而且晉平與鄂西又離得很近,我和雜毛小道兩人提前到達了位於神農架南麓的巴東縣。在這個歷史悠久的小城裏足足待了兩天,才等來了趙中華。見到壹臉焦急的我們,這個收破爛的掌櫃有些不好意思,跟我們握手寒暄,說他那邊的事情最近也比較多,於是就來得晚了。
  求人辦事,自然不能挑人不是,我們自然說無妨,此地風光秀美,權當是“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增長見識而已。趙中華呵呵地笑,然後有些詫異地看著雜毛小道,說蕭道長咋地把頭給剃了,就留了個短寸,看著怪不適應的,仿佛變了壹個人。
  提及此事,雜毛小道也是滿腹的怨言。
  他在後亭崖子以及壹線天中,傷得淩亂,哪裏都有傷口,可憐他發燒得昏昏沈沈,結果不但被人剪了頭發,而且還把下面也備了皮。醒來的時候,他頭上那飄逸的長發已然成為了過往的歷史,想想便是壹包心酸的眼淚。還好,他的傷勢有了金蠶蠱吸毒,臉上沒留下什麽疤痕,倒也不算是破了相。
  道爺不像我,長得本來就猥瑣,再多幾道疤,真心沒法看了。
  因為備皮這事兒,雜毛小道被我笑話了無數回,也就沒臉再提及此事,說了幾句牢騷話,然後開始問他師父的事情。趙中華說他師父萬三爺講究壹個道家的淡泊無為,並不太刻意地聯絡,假模假式的,所以他自從九九年大事件後,退居了二線,便少有跟師父聯系,算起來也有近十年的光景了,這次也是找了個由頭來看他。
  不過無妨,他師父如今居於野三關鎮的壹處林子中,他知曉地方。
  我有些詫異,說師徒之間,十年沒見,連個電話都不通?
  雜毛小道點頭,說道家某些派別確實是這樣,道祖老子曾於《道德經》中所言“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提倡的便是這樣壹種境界,也有很多人刻意遵循,比如歐陽指間老先生,他自從出師之後,便再也沒有與其師張延年老先生見過了。
  我點頭,表示知曉,趙中華沈吟了壹會兒,緊接著又給我們打預防針,說他這次來,也只是想讓老爺子給瞧上壹瞧,至於能不能完全治好,還需要看情況再說,不要寄予太大的希望,免得到時候反倒失落。
  我苦笑,說曉得,這手疼雖是疼,但還是要不了老命的,發作的時候念念佛經真言,便當做是磨礪心誌,只是最近心中有壹種陰影,感覺自己成了《西遊記》中那香餑餑的禦弟哥哥,特別倒黴,莫非要經歷九九八十壹難不成,於是便想法子除掉的好,也就是圖壹個清靜。
  趙中華哈哈大笑,說陸左啊陸左,妳倒是想得開,腦袋掉了碗大個疤,確實有壹股子豪氣。
  我們會面的時候是中午,趙中華風塵碌碌,饑腸也轆轆,於是找了壹家飯店草草用過飯,然後乘車前往野三關。
  路況不錯,從縣城到鎮裏差不多花了壹個小時。壹路上,我們都在聽趙中華跟我們侃他師父萬三爺的光輝事跡,那架勢滔滔不絕,口沫飛濺,頗有壹股百家講壇的氣勢。
  趙中華跟我們說,他自幼生長於民風彪悍的河北滄州,武術世家出身,自幼習得壹身好武藝,然而在十壹歲那壹年,卻因為與兒時的夥伴打賭,孤身壹人跑到那村外的墳地上蹲守,鍛煉膽魄,哪知那裏正好有壹個蒙了冤屈的孤魂野鬼,心中憤憤不平,不肯歸於幽府,因為心智被那陰風洗滌,於是便失了本性,附於他身上,從此體弱多病,纏綿於病榻之上。
  萬三爺扛著招魂幡,遊歷過他們村子的時候,見他家宅院黑氣騰繞,便搖幡進來,將那惡鬼給勾了去。
  趙中華好了之後,便覺得這東西,比他癡迷不已的武術,不知道要神秘多少倍,於是便苦苦地哀求萬三爺,收他為徒。
  我之前說過,走上修行之路,師父是最為重要的,講究的便是壹個“緣分”二字。
  但是趙中華跟萬三爺並沒有多少緣分,僅僅只是救人與被救的關系。然而拜師這東西要看人來的,有的人意誌堅定,絕對不收有緣人,比如我(因為也沒有什麽可教的);也有的不是,趙中華用死纏爛打這種談戀愛的招式跟著萬三爺,結果這老人家心腸壹軟,便答應了。
  之後趙中華辭別了家中父母老人,與萬三爺壹同闖蕩南北,學得壹身本事,後來又加入了有關部門。
  趙中華十分敬重萬三爺這個領路人,向來都是稱呼“恩師”的。
  所謂師長,傳道授業解惑也,如同再造。
  趙中華嘆息,說他跟隨萬三爺十年光景,然而只學到了壹些皮毛的東西,本事不及他師父的十分之壹,這裏面雖然有些門第之見,但是他也已經很滿足了。他告訴我們,萬三爺有三個徒弟,壹個是他小兒子,壹個是他侄兒,他趙中華是第三個,也是唯壹的壹個旁姓弟子,他的幸運也由此可見壹斑。
  我心中卻在感嘆:我們這些手藝兒之所以壹代不如壹代,除了因為末法時代的緣故,更多的,還是因為傳承的問題。很多人總是留壹手,非血緣不可傳,導致很多老東西丟失了,只剩下些傳說,供人悼念。
  而又有許多鄉野俗夫撿了些陳谷子爛芝麻,招搖撞騙,處處敗壞名聲,最後至如今,相信的人越來越少。
  沒落了,沒落了。
  真正的大工業時代即將來臨,而我們將要被歷史滾滾的車輪給碾壓,遠遠拋到後面去了。
  與大敦子鎮那樣閉塞狹小、人跡寥寥的山中小鎮相比,野三關鎮簡直可以算得上是壹個小城了。因為鐵路、高速、國道、省道縱橫交錯,它的交通四通八達,樞紐區位突出,主鎮區的商鋪林立,高樓也有許多,只是街道上車水馬龍,略顯得擁擠了壹些。
  三輪麻木車、拖拉機、雙排座、轎車、越野車、面的……各種各樣的車輛擠在壹起,堵得厲害。
  我們下了中巴車,並沒有在鎮區停留,而是直接找了壹輛面包車,趙中華說了壹個地址,再次前往。
  車子啟動,駛出了擁擠的鎮區,景色就變得豁然開朗起來,被之前那車輛喇叭的鳴笛聲弄得頭暈腦脹的我們眼前壹亮,白雲紅葉,霜染層林,入目處盡是蒼翠的綠色。離鎮南二十幾分鐘的車程處,還有風景迷人的高山湖泊,壹湖碧水,如同月亮壹般,頗為迷人。
  車子往南又行走了十幾分鐘,接著轉入另外壹條鄉道,最後在路邊的壹農家大院前停下來。
  這農家大院前方有壹條水流激湧的河流,而背後則是蔥蔥郁郁的山林子,群山起伏連綿,看不到邊。
  就風水而言,這裏是壹個活水生財的絕佳好去處。
  這農家大院左右並沒有人戶,而是壹片單獨的建築,十分具有地方特色,上面掛著農家樂的牌子,有魚塘,有很大的院落,那裏有些水泥柱子立起來,上面攀附著好多幹枯的葡萄藤子。
  只可惜現在不是季節,不然壹串又壹串的青色、紫色葡萄,定然十分誘人口涎。
  與面包車司機結了帳,趙中華帶著我們走進了農家樂的院落裏,朝著裏面喊了幾聲,走出壹個四五十歲的婦人來。趙中華手中提著提前備著的禮品,見她就叫嫂子。那婦人先是壹楞,轉念就想起來了,熱情地招呼我們在院落裏的石凳上落坐,然後與趙中華寒暄。
  通過交談我得知這婦人是萬三爺的大兒媳婦,平日裏照顧店子裏的生意,是個地道的普通人。
  至於老爺子,則住在山林後面的壹個木屋子裏,很少會出來。
  得知了我們的來意,萬三爺的大兒媳婦擺擺手,說妳們來得真不巧啊,老爺子平日裏是不出門的,在這山林中隱居,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可是就今天早上,我男人的堂兄過來找他,說小孩子出事了,讓老爺子幫忙去看壹下,於是早上就去鄰村了,現在還沒有回來呢?妳們急不急,不急的話在這裏釣釣魚,晚上就能夠回來了。
  趙中華問是什麽事?
  她回答說也不曉得,老爺子跟那大伯從林中小屋出來後,也沒有多說,匆匆忙忙地就趕去了,連回來不回來也說不得準。趙中華問有電話麽?答:沒有,老爺子最討厭電子產品了,哪裏會用那東西?
  趙中華沈吟了壹番,回過頭來跟我們商量,說要不然我們也過去找壹找?
  我們點頭說是,萬三爺的大兒媳往屋子裏叫小屁股、小屁股……跑出了壹個小屁孩兒過來,是她的外孫女,叫做魏梅梅,讓她帶著我們去鄰村她大伯家。
  村子離這裏不遠,也就幾裏路,我們便壹路前行,跟著這個被喚作小屁股的女孩兒壹起走去。
  沒多久便見到村子了,村前有壹大片竹林子,裏面有好幾個人在那裏,我們正楞著,結果那個女孩兒高叫壹聲“高昂……”,便朝竹林子裏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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