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比較

　　“那麽，這兩部電影妳更喜歡哪壹部？”穿著睡衣往面包上抹著果醬的茱莉亞聽阿德裏安說完之後挑了挑眉。
　　可惜這招對他從來都不起作用，呷了口早晨的咖啡後，阿德裏安滿足的長出口氣：“兩部都喜歡。”
　　明明知道他是個花花公子，而且自己也是已經接受了的，還問這種問題不是自找沒趣嗎？不過茱莉亞的目的現在不在這裏。
　　“茱莉想問的是另壹個問題。”坐在阿德裏安另壹邊的澤塔瓊斯隨即拿起咖啡壺將他杯子倒滿，然後對茱莉亞眨了眨眼睛：“是嗎，茱莉？”
　　茱莉亞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將塗抹好的面包片遞到了阿德裏安的面前，阿德裏安接過後咬了壹塊，又裝模作樣的閉上眼睛回味了下，隨即豎起大拇指表示了稱贊，才又輕笑著說道：“我相信茱莉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無論這個答案是什麽，都是正確的。”
　　毫無疑問，茱莉亞是在問他和娜塔莉的關系，事實上在《永不妥協》上映之後，關於娜塔莉的第八位奇跡女郎的論斷又冒了出來，畢竟這幾年裏能在阿德裏安執導的電影中出演女主角都是奇跡女郎，所以要說娜塔莉和他什麽關系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要知道90年代初她就和他合作過，仰慕奇跡導演是很正常的事情。
　　據阿德裏安所知，哈佛校園裏又開始流傳類似的話題，不知道艾夫納和謝莉有沒有試探過娜塔莉。不過不需要太過擔心，他又不是沒有辦法，先將傑西卡曾來探班的消息放出去再說——當然，肯定不會指名道姓的說傑西卡，畢竟她是單身母親，要是弄點亂子出來那就麻煩了。
　　總之，只要透露出去在拍攝《冬天裏的骨頭》時，曾有別的女性來片場探班就行了。劇組那些人或許不好說出名字，但證明有這回事卻是沒問題的，然後再加上壹系列的手段，或許不能讓他們閉嘴，但是降低音量還是可以的，再說阿德裏安本來也沒打算讓他們閉嘴。
　　“早安，艾德！”在茱莉亞還要說什麽的時候，小小艾瑪的聲音從餐廳門口傳了過來，然後穿戴整齊的小家夥打著哈欠出現在了三個人的面前。
　　“早安，姑姑，早安，凱瑟琳阿姨。”小小艾瑪壹邊打著招呼壹邊接過傭人遞過來的牛奶大大飲了壹口。
　　她還真是夠遲鈍的，無論是小艾瑪還是莉莉在這裏，都會第壹時間猜到阿德裏安和茱莉亞、澤塔瓊斯發生過什麽，唯有這個小家夥壹臉熟視無睹的模樣。而且這還不是壹次兩次了，澤塔瓊斯因為和茱莉亞壹起出演《美國甜心》而和阿德裏安玩過了三人行後就經常到茱莉亞家裏來了——她的確是個果決的女人，既然阿德裏安做出了表示，而自己現在也暫時不太可能離開他，當即轉向開始往茱莉亞那邊貼攏了。也不知道茱莉亞是故意的，還是澤塔瓊斯會說話，茱莉亞居然和她相處得很好。
　　總之，在這樣的情況，小小艾瑪都可以什麽都註意不到，也難怪總是被小艾瑪吃得死死的了。
　　“要讓我來選擇的話，我會投《永不妥協》壹票，光是色調就足夠讓人感到舒服，更不用說情節了，《冬天裏的骨頭》則顯得有些硬。”澤塔瓊斯這時將話題拉回到了電影上面，有意思的是她這是在旗幟鮮明的表示支持茱莉亞，而且用的還是阿德裏安剛才的說法，果然是左右逢源。
　　“妳覺得呢，艾德？”茱莉亞直接把皮球踢回給了阿德裏安。
　　“很高興我能將色調運用到極致。”阿德裏安哈哈壹笑。
　　這倒是，在所有的拍攝技巧中，他對色調的掌控和運用是最好的，因為前世在這方面就有所擅長，加上今生在不斷復制的同時也通過對比在不斷學習和彌補完善，然後因為制作的電影風格總是不壹樣，所以對色調那非常精妙的處理就變得特別顯眼了。
　　“妳們在說什麽呢？”小小艾瑪這時揮動著勺子不甘寂寞地加了進來。
　　“哦，抱歉，親愛的，忘了妳還在這裏。”阿德裏安微笑著看著她，“我們在談論妳親愛的姑姑剛剛上映的那部電影。”
　　“我知道我知道，是叫《永不妥協》對不對！”小小艾瑪立即開始展現她的“博學”，但往上看了好幾秒才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講的是……什麽故事？”
　　壹句話頓時讓阿德裏安和澤塔瓊斯笑了起來，茱莉亞則邊笑變嘆氣。
　　“好吧，我知道這很糟糕，但我的確記不起來了嘛。”小家夥有些委屈地嘟起嘴吧，然後兩只眼珠轉了轉，隨即轉移話題地問道：“對了，艾德，我那部電影什麽時候上映啊？我表現得非常好哦，所有人都誇獎我呢，我肯定會讓很多人都大吃壹驚。”
　　“他們肯定會大吃壹驚的，尤其是當妳跳脫衣舞的時候。”茱莉亞白了小小艾瑪壹眼，她依然不喜歡《陽光小美女》最後那段戲。
　　“脫衣舞？”澤塔瓊斯則有些吃驚，阿德裏安隨即簡單的給她解釋了下那部電影的劇情。
　　“我可是練習了好久的。”小小艾瑪壹副鼻孔朝天的模樣，像是在沾沾自喜，又像是在對姑姑的說話表示不滿。
　　“別著急，親愛的，電影很快就會上映的，或許最開始獲得的評價不高，但是到了後面保證會有壹個驚喜給妳。”阿德裏安這麽說道，他所關註的那些電影在未完成後期之前都會找機會看看，《陽光小美女》又怎麽會例外？小小艾瑪的表演或許還有點稚嫩，但奧利弗那種活力的特點還是表現得非常到位，不過因為聖誕檔的競爭實在太激烈了，而且下個月或者說明年有空子可鉆，自然就另外安排了。
　　“好吧，那就這樣吧，反正只要能比夏洛特出色就行。”小小艾瑪念念不忘要超過小艾瑪地說道，既然已經成功轉移了話題，那就沒有再糾纏的必要了——這點小聰明她還是有的，不過她肯定不知道，無論是阿德裏安還是茱莉亞、澤塔瓊斯，都沒想要過要抓著這個話題不放。
　　“對了，艾德。”小小艾瑪這時又想起什麽的用希冀的目光看向他，“我能在妳執導的電影裏出演角色嗎？姑姑總是說和妳合作得很愉快。”
　　阿德裏安失笑地看向了茱莉亞，後者不動聲色地看了他壹眼，什麽多余的話也沒說。
　　“別著急，艾瑪，會有機會的。”他隨即笑著這麽說道。
　　“說起來，我似乎還從來沒有和妳合作呢，艾德。”澤塔瓊斯這時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雖然看似不怎麽在意，但目光卻始終鎖定在他身上的。
　　“會有機會的，凱特。”阿德裏安依然是那副微笑的模樣，實際如何，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那麽我就等著了。”澤塔瓊斯也沒過多糾纏。
　　坦率的說，阿德裏安並沒有給她安排怎樣的作品，誰讓這壹開始就是場交易呢？盡管澤塔瓊斯已經變得很順從了，可是……還是先完成這次交易再說吧。
　　當阿德裏安在茱莉亞家中用早餐的時候，媒體上關於《永不妥協》和《冬天裏的骨頭》的比較依然持續不斷，正如他說的那樣，這兩部電影是如此的相似，又是那麽的涇渭分明，而且還是出自同壹個著名導演之手，並都在年底上映——意味著什麽不用多說——要是不拿來比較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這樣的比較甚至將艾琳·布羅克維奇本人都牽扯了進來，最誇張的時候，壹天十個電話有九個是詢問她對這件事的看法，所以不得不在自己的個人網站中簡短的提了下——首先認為《冬天裏的骨頭》是部出色的電影，然後回憶了下幾年前的那件案子並感慨了壹番，最後表示《永不妥協》也是好電影，這讓她感到很榮幸，將繼續奮鬥下去。
　　這樣的結果在電影上映之前就預料到了的，所以阿德裏安壹直很冷靜的旁觀著，這兩天唯壹能讓他多投入關註的事情只有本月的第三個星期壹了，沒有懸念，不久之前最高法庭以7票對2票裁定佛羅裏達重新驗票，這倒是和9名大法官的身份很符合——7名來自共和黨而2名來自民主黨。而最終結果是小布什超過了戈爾700多票，因此佛羅裏達的25張選舉人票將屬於小布什，從而讓他鎖定了總統寶座。
　　“我不得不說，親愛的艾德，妳的確很有眼光，我們的投資再次獲得了豐厚的回報。”克勞德非常高興的對阿德裏安說道，“我還沒有讓人過去道賀，老布什就已經親自打電話來向我表示感謝，我想有些人的臉色壹定很好看。”
　　毫無疑問，他說的是其他幾家傳媒巨頭，AC傳媒向小布什示好的舉動普通人看不出，但他們不會覺察不到。當然，在他們看來這是賭博，而且風險很大，大選這種事情不到最後壹刻很難判斷出誰會是贏家，哪怕像默多克這樣和政府關系相對比較深的家夥，這也是為什麽大企業大集團會兩邊下註的原因之壹。
　　事實上克勞德也是這樣認為的，如果不是阿德裏安堅持要賭壹把的話，他就算會向小布什示好也是相當有限的，不過現在看來這樣的賭博是非常值得的，即使是完全偏向共和黨的新聞集團大概也沒想到，AC傳媒會用這樣的方法取得優勢。
　　“這樣微弱的優勢的確讓人很難做出正確的判斷，不過我首先想到的卻不是這個。”阿德裏安翻著大選的相關資料，“我想到的是那個詛咒。”
　　“詛咒？”克勞德莫名其妙的問道。
　　“妳沒聽說過嗎？凡是在末尾數字是0的年份當上美國總統的人，都會在任期內死於非命。”阿德裏安丟下手中的東西嘿嘿笑道，“林肯、麥金萊、羅斯福、肯尼迪，都是如此，到目前為止只有裏根壹個人逃脫過了，據說是19世紀三、四十年代在西進運動中被殺死的壹位印第安酋長的詛咒。”
　　“這麽無聊的東西妳從哪裏聽來的？”克勞德忍不住捂著額頭長嘆壹聲。
　　“好吧，不說這個，還是談談什麽時候能搞定AT&T Broadband吧。”阿德裏安哈哈大笑起來，“其他幾家傳媒集團肯定還有別的手段。”
　　“不用擔心，等小布什先生下個月宣誓就任之後，計劃都可以開始了，在談判當中我已經明確跟老布什表示過的。至於其他傳媒集團，不用擔心，現在優勢在我們這邊，我準備了好幾套備用方案。”克勞德用輕松的語氣說道。
　　“那我就等著看好了。”既然如此，阿德裏安也就放下心來，盡管未來的變數越來越多，但終究還在他夠得著的地方，屬於他的帝國必將完成！
　　在確定收購AT&T Broadband的進程沒有受到太多阻礙後，阿德裏安再次把註意力放到了電影上面，最終還是為《永不妥協》說上幾句話。
　　“兩部電影都是我的作品，所以我都喜歡，無論是《冬天裏的骨頭》還是《永不妥協》都反應了壹定的社會現象，而且都是真實存在在社會當中，沒有必要去分出高下。事實上，我只是想要講故事，用各種手法講故事，故事中的意義在觀眾那裏。”面對記者的話筒，阿德裏安如此回答道。
　　這裏是《男人百分百》的首映式，作為蘇菲分娩後首次出演的電影，阿德裏安無論如何都要捧場，更何況還是博斯沃思投資的。盡管博斯沃思現在縮小規模，大半精力都放在恐怖驚悚類型方面的電影並和獅門展開了意想不到的爭奪，但壹些中等投資的電影還是可以參與的。
　　雖然博斯沃思那些在阿德裏安創業時就跟在身後的人們基本上都高升了，但這家公司無論如何都是個紀念，所以這樣的扶持也是必不可少的。
　　既然是其他電影的首映式，阿德裏安就這麽稍微說了兩句，反正接下來聖誕以前還有《人骨拼圖》的首映式，參加了蘇菲的又怎麽可能不參加莫妮卡的？現在暫時先敷衍下記者們，需要的話那時候也可以說。
　　作為壹部在12月中旬上映的，能在聖誕檔上進行爭奪的浪漫愛情喜劇電影，必然有過人的地方，所以來參加的嘉賓很多，不過阿德裏安的註意力卻不在他們身上，都是見過無數次的人了，除非有什麽重要事情，否則隨意聊上幾句就可以了。
　　他的註意力大部分在蘇菲身上——和之前的《永不妥協》壹樣，阿德裏安是挽著蘇菲的胳膊走紅地毯的，毫無疑問，這謀殺了記者們許多膠卷，要知道奇跡導演還從未就奇跡女郎發表過看法。除此之外，少部分精力則是放在電影的女配角上面，嗯，就是飾演男主角女兒的——凱拉·奈特利。
　　“雖然我只看過部分片段，但我認為凱拉的表現還是可圈可點的，相信再過幾分鐘就可以看到她的精彩演出了。”阿德裏安這麽對凱拉的母親莎文說道，女兒要到美國來參加自己出演的電影的首映式，做母親的當然要陪著壹起來才行。
　　“謝謝，艾德，謝謝妳壹直照顧她。”莎文驕傲而感激地說道。
　　凱拉能從壹個總是很敏感的不茍言笑的少女變得稍微開朗並且願意和更多的人交流，阿德裏安的確起了壹些作用。當然，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另壹回事了，比如這會兒始終挽著他胳膊的蘇菲。
　　“真可惜沒有和蘇菲對過戲。”凱拉這時也在打量蘇菲，不過眼中有的只是好奇，“坦率的說，蘇菲是我最喜歡的法國演員之壹。”
　　“謝謝，妳是個很棒的姑娘，凱拉。”蘇菲給了她壹個發自真心的笑容，就算有什麽想法也是沖著阿德裏安去的，不會聯系到凱拉身上。
　　“不過和吉布森先生對戲也讓我學到了許多東西。”凱拉隨即看向剛才始終沒出聲的梅爾·吉布森。
　　沒錯，這位唯壹沒有在阿德裏安旗下澳大利亞幫之外的澳洲演員依然成為《男人百分百》的男主角，因為導演南希·邁耶斯認為他這樣壹個充滿男人味的演員在電影表現那幾段試用女人物品的鏡頭，效果肯定不錯。
　　“妳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英國女演員之壹，凱拉，和蘇菲壹樣出色。”吉布森哈哈笑道，然後瞟了蘇菲壹眼。
　　將他的神色看在眼中的阿德裏安在心裏輕笑了聲，記得前世有小道消息說，他會在《勇敢的心》中邀請蘇菲出演伊莎貝拉是因為對這位法國男人的摯愛有想法。當然，現在是不可能的了，只是沒想到卻以這樣的方式依然和蘇菲合作了壹回，不過無論他有沒有想法都不重要，阿德裏安當初可是叮囑過制作人的，吉布森的脾氣雖然不怎麽樣但不代表沒有頭腦，所以從頭到尾都很規矩。
　　可惜，即使這樣，阿德裏安也沒有將他吸納到澳大利亞幫當中來的打算，來好萊塢過早，有著屬於自己的人脈和圈子是壹個原因；脾氣暴躁，過於桀驁，不容易相處也是壹個原因。阿德裏安沒有興趣去扶持這樣壹個已經走在下坡路上的人。
　　盡管他在上面推了吉布森壹把，前世對方好歹還有座最佳導演的小金人，不過那又怎樣麽？他都可以把劇本寄給原作者請教了，還會在乎這些？
　　“好了，時間快到了，我們還是進去欣賞電影吧。”阿德裏安看了看時間後這麽提議，然後在壹起往放映廳裏面走的時候，和凱拉交換了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