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血與契約

　　“哈爾西是非人存在，又在普爾茅斯紮根多年，在黑皇後區的地位比我高多了，能接觸更多的隱秘圈子。”
　　亞倫回到獵人酒吧，嘴角帶著壹絲微笑。
　　“由他出面，獲得消息的可能比我高……並且，他還要求著我幫忙打造神奇物品，會盡心盡力。”
　　至於需要的代價，亞倫只讓哈爾西幫忙打聽，反正這種交易說不定要來回溝通幾次，很多都是以物易物，有的是時間準備。
　　而在他手上，還有白骨雕像、女巫掛墜等非人級物品，都是可以作為交易品的。
　　‘實在不行，將那個血杯大主教的第五原質遺留物拋出去，肯定能引來不少鬣狗，嗯，還有調查局的註意……’
　　他來到酒吧中，看到正忙了很久，難得停下休息的威廉，頓時上前。
　　“老……老板。”
　　忙裏偷閑被抓到的威廉嚇了壹跳，連忙躬身行禮。
　　“沒事就多去集市跑跑，我們酒吧是連接非凡者與普通人的橋梁，不多跑跑怎麽招攬生意？！當然，是以妳的名義在做私活，我這個普通人老板毫不知情……”
　　亞倫批評了幾句，最後吩咐道：“妳去找巴爾金，告訴他在懸賞墻上添加壹個任務——調查雅克男爵的交際網與他莊園被縱火的真相！報酬是100鎊！”
　　“是！”
　　威廉沒有半點懷疑地去找巴爾金經理了，在他看來，這就是老板從黑皇後區接到的壹個尋常委托。
　　而100鎊的報酬，已經足夠豐厚，讓那些賞金獵人心動了。
　　他走過眼神很讓他心驚膽戰的‘瘋子’卡爾，又跟伊莎貝特眉目傳情了幾下，這才找到巴爾金經理。
　　而當巴爾金懸掛上任務目標與懸賞之時，酒吧內果然轟動了。
　　不少賞金獵人暗自記住了這個任務，準備去碰碰運氣。
　　調查縱火案真相，當然是個幌子，對於內情亞倫比誰都清楚。
　　他真正想看到的，還是雅克男爵的人際關系報告。
　　有了這些關鍵線索，就可以排查，甚至是……占蔔！
　　“妳還沒有幹掉那小子啊……”
　　路過卡爾桌子的時候，這個‘瘋子’舉起酒杯，對亞倫道：“別怪我沒提醒妳，非凡者都是瘋子，或者潛在的瘋子，比我還瘋的那種。”
　　“感謝妳的提醒，今晚的酒我請。”
　　亞倫覺得這個卡爾人還不錯，瘋狂或許只是偽裝。
　　“好吧……”
　　卡爾撇撇嘴，無所謂地坐了下去，大喊起來：“給我來妳們酒吧最好的酒，妳們老板請客，快！”
　　“來了。”
　　威廉絲毫不知道這位客人建議老板幹掉他，很勤快地從櫃臺後面取出壹瓶包裝精美的高檔酒：“瑪麗王後的嘆息……我們酒吧最好的了。”
　　他看到酒瓶上有些灰塵，眉頭壹皺，旁邊的伊莎貝特立即遞上了毛巾，兩人相視壹笑，雖然比較隱蔽，但旁觀的亞倫頓時感覺被塞了壹把狗糧。
　　‘嗯……看樣子，是好上了啊……我要不要明天就頒布酒吧新規矩，禁止辦公室戀情，誰敢犯就開了誰？’
　　他摸了摸下巴，思索起這個很有誘惑的想法。
　　……
　　周日。
　　伊莎貝特來到了瑪麗街角的教堂。
　　她發現來的鄰居很多，修格太太赫然也在其中。
　　伊姆教士二十來歲，相貌英俊，是典型的英維斯男子形象，果然很討太太們的喜歡。
　　他身穿教士服，胸前佩戴著日月星三位壹體的徽章，笑容和煦，站在臺上布道：
　　“初時，聖靈說要有光……於是世界上便有了太陽、月亮與星星……日、月、星是聖靈的化身，光輝是祂的領域……”
　　“聖靈給予我們溫暖，給予我們光與熱，給予我們庇護……”
　　“贊美聖靈！”
　　伊姆神情狂熱，聲音極富有感染力。
　　“贊美聖靈！”
　　臺下的信徒紛紛附和著開口。
　　伊莎貝特混在諸多信徒當中，同樣跟著贊頌，只是稍微有些疑惑。
　　她因為愛好學習，十分上進，因此之前還看過那個酒鬼史密斯教士的《聖經教義》，這個伊姆教士所說的雖然大體符合，但似乎增添了許多新內容。
　　特別是……將聖靈與光輝聯系地太過緊密，多次提到了光與熱等概念。
　　而在聖靈教義中，聖靈包容萬象，是壹切的象征，絕不僅僅限於光輝！
　　“蒙聖靈之恩典，賜予我們祂的血與肉，得以填充我們的饑餓之胃……感謝聖靈。”
　　伊姆教士微笑著宣布道：“接下來是聖餐環節。”
　　信徒們自動站起身，排成行列，等待領取面包等救助物資，很多窮苦人就是靠這點食物艱難生存。
　　螞蟻壹般的隊伍緩慢前進，伊莎貝特看到修格太太就在伊姆教士身邊，作為助手。
　　並且，跟以前分發救助物資不同，這壹次所有人上前，還會領到壹杯葡萄酒。
　　“聖靈在橄欖山上說，這是我的血，是立約之物，飲下它，就訂立約定……”
　　伊姆教士不斷低聲念誦著伊莎貝特沒有聽過的經文。
　　終於，輪到她來到救濟點前。
　　修格太太特意選了壹條最重的面包，塞進伊莎貝特手裏，又跟伊姆教士耳語了幾句。
　　“伊莎貝特……”
　　伊姆教士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我為聖靈放牧羔羊，希望妳以後能夠常來……上壹次所有街坊都有禮物，這是我特意為妳留下的。”
　　他壹邊微笑，壹邊遞過來壹條掛墜。
　　很普通的細麻繩串末尾，有著壹個奇異的雕像——那是壹個血色的人形，被捆縛於荊棘樹上。
　　‘這……’
　　伊莎貝特心裏驚呼壹聲，十分不可思議。
　　因為聖靈至高至上，因此是沒有具體的人類形象的。
　　除非是那些被收編的地方天使，也就是蕃神，但聖靈教也在盡量削弱其影響。
　　尤其是教會的配飾物品，絕對不允許出現人格化的神祇形象。
　　‘這是褻瀆！’
　　‘伊姆教士……難道是聖靈教中的異端派？’
　　伊莎貝特接過項鏈，有些躊躇該不該向教會總部的信仰理論處舉報。
　　就在這時，修格太太含笑遞過了裝滿葡萄酒的杯子：“孩子……妳壹定口渴了吧？”
　　“謝謝。”
　　伊莎貝特接過，飲了壹口，忽然就被壹種奇異的感覺所包圍。
　　她的身軀宛若在壹條溫水大河中流淌，耳邊浮現出之前伊姆的話語：“這是我的血，是立約之物，飲下它，就訂立約定……”
　　伊莎貝特忽然就沒有了絲毫告密的想法，因為她已經訂下‘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