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黑崎壹刀的秘密

　　華安面對這位代理總會長的責問，眼神微微閃爍，解釋道：“柏木先生設下的陷阱準備回收雷霆，卻死在了東京港區。根據我們的情報顯示，曾有人在遠處聽到了麒麟的咆哮，還有震蕩靈魂的龍吟聲。顯而易見的，那個人是顧見臨。”
　　這是壹則足以讓整個秩序世界陷入恐慌的消息。
　　要知道顧見臨之前就已經是五階。
　　經歷過這麽長時間的沈澱，也應該籌備下壹階的晉升儀式了。
　　問題在於，他五階的時候就如此強大，部長級已經不再是他的對手。
　　壹旦他晉升六階，怕不是就能夠越階挑戰聖域了。
　　屆時秩序世界的絕大多數高層的生命安全，都會受到嚴重的威脅。
　　“現在還是沒有他的消息？”
　　投影屏幕裏，白金坐在總會長的辦公桌後，面容不怒自威。
　　華安搖頭說道：“祂都無法預知的話，那就沒有了。”
　　白金的右手敲擊著桌面，沈聲說道：“姬燁坐鎮峰城，還有祂的存在，麒麟只要踏足峰城，必然能夠發現他的蹤跡。只要他不來，那就是還沒有晉升。我更擔心的是，那個女人還陪在他的身邊。壹旦她恢復巔峰，那就是滅頂之災。”
　　華安低聲說道：“雲雀麽？那尊血紅的古龍？”
　　時至今日在秩序世界的高層看來，不可能有人擁有兩種傳承途徑。
　　這也歸功於麒麟尊者的神秘，古往今來都沒有暴露過自身的真正權柄。
　　神墟壹戰出現的麒麟和古龍，也壹度被認為是兩個人。
　　白金對此也是深感頭痛，他端起茶杯輕抿壹口，仿佛下定了決心：“通知白澤氏族的偽祖們，嘗試著解開祂的封印吧。我們要對付槐蔭和姜厭離，沒有精力分出心來尋找他們的蹤跡。但這麽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天人之楔還沒找到。”
　　看似尋常的壹句話，卻仿佛讓整個辦公室的溫度下降了數十度。
　　華安悚然而驚，面色蒼白道：“您確定麽？壹旦祂暴走，遊蕩在全世界的亡魂都會陷入癲狂，屆時可能是全世界範圍的無差別屠殺。”
　　白金淡漠說道：“放心，這是神明的容器，祂的狀態沒有妳想象的那麽差。更何況，如果不這麽做，世界末日降臨的時候，全人類還是要死，有什麽區別麽？聽著，這不是妳該擔心的事情，白澤氏族也會同意的。”
　　他頓了頓：“因為麒麟和雲雀，十有八九是祂同等級的對手。”
　　這個老人眼瞳裏閃過陰寒的光，倒映著整個城市的黑暗。
　　華安深吸壹口氣，伸出顫抖的手，拿起了對講機：“明白了。”
　　“當然，這件事妳還是要以總會長的名義來做。”
　　白金似乎看出了他的猶豫，淡淡說道：“放心，真要是出了問題，責任也不會是妳的。妳只是壹個代行者而已，妳不是還要跟妳的妹妹團聚麽？”
　　華安沈默片刻，輕聲說道：“我這種背叛者，真的能夠善終麽？”
　　壹旦這麽做，到時候出了什麽事情，總會長可能連身後名都沒有了。
　　白金凝視著他的眼睛：“我們都是背叛者。”
　　華安擡起頭，蒼白的面容仿佛壹個幽靈，嗓音沙啞：“總會長的毒是我親手下的，她老人家或許早已經看出來了，卻沒有點破。”
　　他的雙手收緊，仿佛被巨大的罪惡感給吞噬了。
　　白金嗤笑道：“難道妳真的以為那是師母的仁慈麽？她如果真的有那麽仁慈，為什麽不出手幫妳把妳的妹妹救回來呢？妳在她身邊那麽多年，卻根本不了解她是壹個怎樣的人。如妳這樣的螻蟻，對她而言算得了什麽呢？”
　　華安微微壹楞。
　　“師母也是壹位至高者，就算她知道妳有苦衷，她也不會為了妳出手影響她的大局。二百年前，師母的眼裏就只有我的兩位師兄。”
　　白金冷笑道：“二百年後，師母的眼裏也只有麒麟和雷霆。師母壹直都是這麽偏心的人，那麽又怎麽能怪我們背叛她呢？我們不背叛，我連湯都喝不到！”
　　啪的壹聲。
　　“這是妳交給我的東西，師母寫的遺囑。”
　　他的眼瞳裏泛起可怖的金色，沈聲說道：“如果我不背叛她，我這個做學生的連天人之種都分不到！這份遺囑裏寫的明明白白，壹共七枚天人之種。師母自己用了壹枚，雷霆的身上有壹枚，麒麟的身上應該也有壹枚！分明還剩下四枚，卻根本沒有我們的份！妳想想，她到底是給誰留下的？”
　　想都不用想。
　　必然是青和赤。
　　如果不出意外，凜冬和萊茵之間應該也是有壹枚的。
　　還有壹枚的去向至今不知所蹤。
　　但顯然沒有他們的份。
　　這就是白金最憤憤不平的地方，青和赤做出了那麽多喪盡天良的事情，甚至還處心積慮想要除掉師母，到最後卻還能得到如此多的偏愛。
　　而白金兢兢業業在師母身邊伺候了那麽多年，到頭來什麽都得不到。
　　“事實證明，妳想要什麽，就要靠搶啊。”
　　白金壹字壹頓說道：“更何況我們也沒有對不起妳什麽，妳妹妹的精神畸變很嚴重，她的天賦也並不好。如今這個項目才剛剛成立，資源都是很稀缺昂貴的，等排到她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誰救了她呢？是我們啊。妳能夠成為天人，不也多虧了我們麽？掌握了燭照律法的魔術師，妳還是古往今來第壹人。”
　　華安眼神裏的掙紮漸漸沈沒，最後只剩下壹片空洞的冷酷。
　　“我知道了。”
　　他強調道：“我會說，這是總會長留下的遺囑裏的內容。”
　　白金微微壹笑，滿意地中斷了通訊。
　　這間辦公室裏再次陷入了寂靜，華安仿佛被黑暗所包圍。
　　他從衣服口袋裏摸出壹張相片。
　　那時華安從中央靈樞院畢業，以優秀的成績得到了總會長的接見。
　　對他而言是曾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他也如願以償地完成了自己的夢想，成為了那位至高者的私人秘書。
　　壹晃十年過去。
　　正如白金所說，他什麽都沒得到。
　　華安取出打火機，隨手把這張照片給點燃，看著它在煙灰缸裏化作灰燼。
　　從此沒有恩，只有恨。
　　……
　　……
　　黑暗的冷庫寂靜無聲，冷氣彌漫。
　　顧見臨驟然睜開眼睛，輕易推開了沈重的鐵棺，包括束縛著棺槨的鎖鏈都被他給震斷，那是微妙的暗能量爆發，細致入微到無法察覺，卻有驚人的力量。
　　“滾開！”
　　寂靜裏響起少女冷冰冰的聲音。
　　左側的鐵棺也已經打開了，月姬重新戴上了貓臉面具，低聲呵斥道。
　　因為黑崎壹刀竟然蹲在她的棺材旁邊，雙手還握著被他掙斷的鐵鏈。
　　想來是剛才是他幫忙扯斷了鐵棺上的束縛，卻無緣無故被兇了壹頓。
　　那張英俊的臉上滿是無辜和尷尬。
　　月姬的性格像是雪崖上盛開的壹朵雪蓮，可遠觀卻不可褻瀆，她的溫柔只對她喜歡的人綻放，外人在她眼裏可能還不如街上的壹只京巴。
　　“哎呦，這不是看妳身子骨弱，怕妳沒有力氣嘛。”黑崎壹刀訕訕地撓頭，這家夥被呵斥以後也不生氣，反而有種父親般的包容和慈祥。
　　哢嚓。
　　天叢雲劍出鞘，纏繞著陽炎的劍鋒夾在他的脖子上。
　　“妳到底是誰？”
　　月姬顯然也意識到這家夥的不對勁，冷聲說道：“如果壞了我的事，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妳。現在，離我們遠點，越遠越好。”
　　黑崎壹刀更委屈了，無奈地舉起雙手扭頭求助。
　　顧見臨眼神微凝，因為這家夥的胸膛明明也被那種詭異的匕首刺中了。
　　唐昀不認識這家夥，自然不可能隨便給他開後門。
　　至此，顧見臨愈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望向他的眼神也變得極度警惕。
　　“好了，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萬壹被發現就壞事了。”
　　他輕聲說道。
　　他實在受不了那家夥的眼神。
　　不得不佩服黑崎壹刀的演技，妳明明知道他有多麽的危險，甚至曾經還無數次算計於妳，可妳看到他無辜的眼神，分明就是壹個被女兒傷了心的父親。
　　月姬冷漠地收回天叢雲劍，嫌棄地從棺材裏跳出來。
　　很顯然這是因為黑崎壹刀表現出的親近讓她覺得有點不適應了。
　　“我只是覺得妳有點像我的妹妹。”
　　黑崎壹刀似乎感受到了這個少女的厭惡，連忙解釋道：“我這輩子無兒無女，上了年紀以後就特別喜歡可愛的小孩子。”
　　沒想到月姬望向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嫌棄，冷聲說道：“妳的癖好很危險。”
　　黑崎壹刀沒想到自己會被當成煉什麽癖的癡漢，頓時流露出無語的表情，轉而再次流露出求助的眼神，用唇語道：“這姑娘壹直都這麽難相處麽？”
　　顧見臨沈默地搖了搖頭，懶得搭理他。
　　眼下這個冷庫裏只有他們是清醒的，剩下的人都在鐵棺裏沈睡。
　　黑崎壹刀低頭打量著這些棺槨，冷笑道：“白澤氏族真的是大手筆啊，這些都是古神族留下來的老古董，這些東西本來是用來懲戒那些不聽話的古神族，貴族們往往喜歡把不聽話的後代用匕首封印，放進棺材裏永久保存。”
　　“妳們所見的那種鈴鐺能夠剝奪人類或者古神族的思維。”
　　他撫摸著棺材蓋，解釋道：“那種匕首則能夠凍結妳的靈魂。”
　　顧見臨微微壹楞，大概是明白了。
　　黑崎壹刀套近乎受挫，便開始賣弄起自己的學識。
　　“這壹套的流程的儀式叫做安魂，在遠古時期往往還需要人祭。”
　　黑崎壹刀侃侃而談：“後來被……”
　　“後來被壹個叫做帝辛的君王給廢止了。”
　　月姬冷冷說道：“我的老師早就教過我。”
　　她毫無聲息地施展虛化，宛若幽魂般穿梭了冷庫的大門。
　　黑崎壹刀再次受挫，流露出沮喪的表情。
　　“別灰心。”
　　顧見臨面無表情安慰道：“以後總有機會的。”
　　黑崎壹刀露出壹抹笑容，笑道：“妳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顧見臨瞥了他壹眼，嗓音也變得冷漠起來：“我不知道妳來的目的是什麽，但如果妳是想來壞我的事，我不會像上次那麽好說話，我會殺了妳的。”
　　因為這家夥的狀態還沒有恢復到巔峰。
　　對於顧見臨而言，管妳是青和赤亦或是太華和太清。
　　同壹個大位階下都是玩具。
　　雖然這麽說有點大逆不道，但沒有這點傲氣也不能成為這壹脈的人。
　　說完他也大踏步地轉身離開，幽魂般穿透了墻壁。
　　黑崎壹刀望向他的背影，眼神裏流露出壹抹欣賞，呢喃自語道：“這還是有史以來第壹個說能殺我的，勇氣可嘉啊。果然，分手才能讓人最快的成長啊。”
　　“嘿，妳們倆等等我！”
　　他連忙收斂了表情，追上去說道：“這個地方可危險著呢！”
　　月姬剛穿過冷庫的大門，輕盈地腳步戛然而止，她就像是鬼魂般融入了墻壁裏，下意識地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眼睜睜看著壹道白袍的鬼魅壹晃而過。
　　這棟大樓裏竟然到處都是來自白澤氏族的怪物。
　　顧見臨的面容從墻壁裏浮現出來，皺著眉望向這些詭異的怪東西。
　　“白澤氏族的偽祖都是這麽詭異的東西，因為祂們號稱通曉人性，實際上卻只是善於學習而已。白澤氏族是最不具備個人情感的壹支古神氏族，祂們習慣性的用計算來解決問題。這群家夥最先提出了末日論，並且找到了應對辦法。”
　　黑崎壹刀也探出頭，這壹幕顯得極其地詭異。
　　“可惜當年被總會長以壹己之力壓了下來。當然，這裏面也有白澤氏族自己的原因，多年前祂們對於第三法的研究，可沒有這麽細致。”
　　月姬詫異地扭頭望向這個男人。
　　黑崎壹刀得意地眨了眨眼，仿佛他的學識終於得到了重視。
　　那種得逞的眼神仿佛在說：“小東西，我還治不了妳！”
　　月姬的反應讓他相當滿意。
　　可惜顧見臨卻還是面無表情，讓他有種挫敗感。
　　因此黑崎壹刀準備繼續拋出猛料，笑瞇瞇說道：“再偷偷告訴妳們壹個秘密，白澤氏族對於第三法的研究，是在血月屠戮事件以後突飛猛進的，此後祂們還以完美靈柩為模版，創造出了更加恐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