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全村出動

　　“哥們，有沒有看到我家小閨女玉珊！”
　　聽到元寶叫聲，呂律循著聲音看過去，見到是劉寶，他立馬去開柵欄大門，人還未到柵欄邊，劉寶已經焦急地問出來了。
　　劉寶年紀比呂律稍小，但結婚挺早，家裏是兩閨女，大閨女七歲，叫劉玉婷，讀壹年級，小閨女五歲，叫劉玉珊，兩個閨女都很聽話，經常能看到她們姐妹倆挎著小背簍在田間地頭找豬草，放馬啥的。
　　他壹直想要個兒子，如今媳婦又懷上了第三胎，都好幾個月了。
　　這段時間，他媳婦兒壹直在外躲著，工作組的下來過兩次，都沒有逮到人。
　　經常在屯裏走動，劉寶也承包了林地加入農場，對這些人，呂律早已經熟悉，自然知道他兩個閨女。
　　聽到是找孩子，今天剛經歷過孩子差點被拐走的呂律，心也跟著懸了起來：“今天沒見到啊，咋了？”
　　“今天我兩個閨女約著去區上趕集，說是想到區上去買點紙筆和糖果，她們以前也去過幾次，玉婷比較懂事兒，我當時也沒想啥，就答應了。
　　誰知道，今天吃過早飯出去的人，玉婷在壹個多小時以前才回來，她領著去的人，結果跑回來問我她妹回來沒有！”
　　劉寶焦急無比地說：“屯子裏我都找遍了，也問了不少人，有的是早上看到壹眼，大部分人都沒看到……我聽說妳們今天也去趕集了，就過來問問，有沒有看到。”
　　聽到這話，呂律眉頭壹下子就皺了起來：“有沒有問過玉婷，玉珊啥時候不見的？”
　　“我問了，她說是下午兩點多的時候都還在……在區上遇到幾個小伴兒，打雪仗，玩瘋了都，等想到回家，她都不知道她妹去哪兒了，在區上找了壹圈沒找到人，想著可能是跟著屯裏人回來了，她也就回來了！”
　　劉寶搖了搖頭：“我再去別的地兒問問！”
　　“問啥問，趕緊的回屯子，敲鐘，叫大夥幫忙啊！我今天領著娃去趕集，要不是洄龍屯的金大爺看到，我娃都被人拍花子了！”
　　見劉寶轉身要走，呂律趕忙叫住他。
　　今天剛碰到的事兒，他也只能往嚴重了想，潛意識裏就覺得，這事兒大意不得。
　　聽呂律這麽壹說，劉寶也被嚇了壹跳，反應過來以後，立刻撒腿往屯裏跑。
　　呂律也忙著趕回家裏，進屋沖著在給小正陽換衣服的陳秀玉說道：“媳婦兒，劉寶家的小閨女今天也在集上不見了，我去幫忙找找，妳好好領著小犢子在家呆著！”
　　他說完，不待陳秀玉多說什麽，轉身就到馬廄裏將追風牽了出來，綁上馬鞍。
　　陳秀玉緊跟著追了出來，給呂律送來貉皮帽子，還有裝在槍套裏的半自動步槍。
　　呂律知道，陳秀玉這是在擔心他，如果玉珊是真的被人拍花子，那些泯滅人性的家夥肯定不是良善之輩，讓他把槍帶上防身。
　　他也不墨跡，將槍套往身上壹挎，騎著追風就走。
　　元寶、白龍它們壹見呂律這樣，也立刻跟了上去，在雪地上狂奔起來。
　　沒多長時間，呂律騎著追風趕上先走壹步的劉寶：“上馬！”
　　徹底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劉寶哪還敢耽擱，立刻跟著騎上追風，朝著秀山屯趕去。
　　也沒去別的地兒，呂律直接就趕到打谷場上，取下放在樹洞裏的小鐵錘，接連不斷地敲著那塊廢鐵軌，當當當的聲音，急促而緊迫。
　　聽到聲音，屯裏各家各戶紛紛從屋子裏鉆了出來，朝著打谷場匯集。
　　看到敲響鐵軌的是呂律，壹個個腳步都加快了壹些。
　　最先趕到的是張韶峰，王德民也來得挺急，還有其他幾個民兵，很快圍了過來。
　　“出啥事兒了？”張韶峰還有些莫名：“我剛從養殖場大哥那裏回來……”
　　“劉寶的小閨女玉珊去區上不見了……我懷疑是被人拍花子了！”
　　“拍花子，拐小孩的啊？”
　　“我今天領著娃也去趕集了，要不是金大爺，我家那小犢子，今天可能就被拐走了……這事情馬虎不得，趕緊召集人手，問問大家有沒有看到，如果沒看到，讓大夥幫忙找找！”呂律簡單說了情況。
　　“有沒有找派出所……”王德民在壹旁問道。
　　“派出所……如果屯裏人都不知道玉珊在哪兒，肯定要到區上去找，到時候順便找他們報個案！”
　　說實在的，在這方面的事情上，呂律是真不敢指望。
　　進去後，各種登記問詢，還不壹定去尋找。
　　哪怕是在後世，人不見了，隨時可以報案，但得等失蹤超過四十八小時才能立案。當然十歲以下孩童或是有精神方面問題的，不受限制。
　　呂律上輩子沒經歷過這種事兒，也不知道現在這個警力嚴重不足的年頭，會不會有點用。
　　“都給我快點集合，還這麽拖拖拉拉的……”
　　意識到事情嚴重，張韶峰立馬沖著那些在路上雙手攏在袖子裏，不緊不慢地走著，甚至碰到壹起還要站在壹起嘮上壹陣嗑的村民咆哮起來。
　　被這麽壹吼，壹幫子人也趕忙朝著打谷場快步趕來。
　　倒也沒用多長時間，打谷場上站滿了烏泱泱的人，壹個個都面面相覷，互相詢問著究竟是啥事兒。
　　“安靜……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今天就問壹個事兒，妳們有沒有人看到劉寶家小閨女玉珊？”王德民站到眾人前面，高聲說道：“有看到的人上前來說壹聲！”
　　壹大幫子人在下邊議論紛紛，倒也有幾個上前說見過，但都是在早上，下午就再也沒見過了。
　　看這情形，呂律知道，劉寶家閨女，肯定不在秀山屯。
　　“四哥，這事兒不能耽擱……得去找啊！”
　　“是得去找，那閨女就沒回來，也不在屯裏任何壹家！”
　　“劉寶，玉婷呢，趕緊找來，問問情況！”
　　“她在家裏……我這就去找！”
　　“壹起吧……”
　　呂律叫上張韶峰，跟著劉寶就往他家裏走。
　　大概是找不到妹妹，玉婷也不敢亂跑，就老實地在家裏呆著，呂律隨著劉寶趕到他家裏的時候，小姑娘滿臉驚慌地坐在炕沿上，見到幾人進來，趕忙從炕上跳下來，低著頭，都不敢正眼看劉寶。
　　“玉婷，妳最後看到妳妹妹玉珊是在什麽地方？”
　　“在區上中學後面的草地上，本來在壹起玩的，玩著玩著就不見了！”
　　小姑娘緊張得不得了，低沈著腦袋，不停地摳著自己的指甲。
　　“長那麽大了，連自己妹妹都看不好……”
　　劉寶氣急敗壞地壹巴掌就朝著玉婷的腦袋扇了過去。
　　這壹巴掌用力不小，玉婷被壹巴掌扇得打了個趔趄，跌倒在地上，本就驚慌得不得了，再被這麽壹打，頓時哭了起來。
　　見到玉婷這樣，劉寶越發惱火了，咆哮起來：“妳還有臉哭……”
　　看他準備上前去踢的樣子，呂律壹把就將他拽了回來：“就知道打，打過以後玉珊就能回來了？什麽事兒重要啊？趕緊找人……最見不慣妳這種動不動就往孩子身上撒氣的人，再怎麽樣也是妳的娃，是妳的種……我們家兩個大人還看不住孩子呢，就更別說玉婷了！”
　　劉寶有些重男輕女，家裏兩個女娃他多少有些不待見，別的方面都挺好，唯獨這壹點，讓呂律有些看不慣。
　　生個男娃傳宗接代固然重要，但女娃也不差啊，多少人家裏全是女娃，後半輩子日子過得不比養男娃的差。
　　但這觀念，在這年頭也不是輕易能扭轉的。
　　“哥們，那現在我該怎麽辦啊？”劉寶也是有些六神無主了。
　　“咋辦，趕緊到區上派出所報案！”
　　呂律想了想，看向張韶峰：“四哥，妳也去，有妳在的話，派出所的估計會更重視壹些！讓大夥也在屯裏多留意壹下，叫上民兵兄弟跟著到區上到處找找！”
　　“好！”張韶峰說著叫上劉寶就往外走，忙著去安排人手。
　　呂律將玉婷從地上拉起來：“妳在家好好呆著，不要怕，會把妳妹妹找回來的……對了，妳妹妹穿過的鞋子有沒有？”
　　玉婷擡頭看著呂律，輕輕點了點頭。
　　“快點，去把鞋子拿來，我有用！”呂律催促道。
　　玉婷趕忙進了房間，提來壹雙黃膠鞋，呂律接過來以後，也不管這是穿臟的，直接往口袋裏壹揣，轉身出了劉寶屋子，順帶將房門關上。
　　他壹路小跑，元寶它們緊緊跟隨在左右，回到打谷場的時候，看到張韶峰正在整理民兵隊伍，屯裏的老少爺們也紛紛回家，有的人已經忙著四處找尋起來。
　　全村出動！
　　呂律也不耽擱，翻身騎著追風就往區上趕，沒走多遠，看到趙永柯騎著鄂倫春馬迎面而來，也挎著半自動，他趕忙勒住韁繩：“三哥，妳這是去哪兒？”
　　“秀玉到我家裏說劉寶的小閨女不見了，妳去幫忙找人了，讓我來幫幫妳！”趙永柯面色嚴肅地說。
　　“那樣再好不過了，走，壹起到區上！”
　　呂律雙腿壹夾馬腹，追風再次奔跑起來。
　　趙永柯也調轉馬頭，驅趕著追上呂律：“到洄龍屯，把二哥也叫上！”
　　“嗯吶！”
　　多壹個人多壹份力，在追蹤上，趙永柯無疑是最好的幫手，梁康波也經驗豐富。
　　至於在農場的雷蒙，隔得太遠了些，沒那麽多時間去叫。
　　兩人壹路趕到洄龍屯，直接去梁康波家裏，把舒服地躺炕上看電視的梁康波也叫了出來，把事情壹說，梁康波也趕忙穿了厚實衣服，背上半自動，騎著鄂倫春馬跟上。
　　壹行三人騎著馬朝著區上飛奔，六條狗子緊隨在側，也不過就十多分鐘，幾人騎著馬趕到區上，繞到中學後邊的荒地上。
　　準確地說，這並不是啥荒地，而是水稻田，覆蓋厚厚的積雪，看上去非常地平整，而就在中學旁邊，是成片的屋子和巷道，是個挺復雜的地兒。
　　雪地上，到處是孩童跑動留下的腳印，打雪仗抓雪捏雪球的痕跡，還有故意在雪地上印下的人印。
　　這麽長時間，經過這地方的人也不少，各種痕跡交錯，也挺復雜。
　　呂律翻身下馬，將帶來的鞋子給元寶它們幾條狗子聞過後，它們也立馬在雪地上到處嗅了起來。趙永柯和梁康波兩人則是大概比了下鞋子的尺寸，也開始在雪地上四處尋找。
　　呂律只希望，玉珊不是被人用汽車之類的交通工具帶走，如果是這樣，狗子也不靈。如果只是平常的抱走，說不定掐蹤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