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養仙途

烏山夜行人

都市生活

雲英城。
豐棉街,良妖茶館。
盧通雙腿放在長凳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外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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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殺欲鬼

半妖養仙途 by 烏山夜行人

2023-12-2 16:58

  “爹,寫完了,好厲害的化妖法術!”
  書桌後,壹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修士放下筆,看著剛寫下的化妖法術,神色十分激動。
  化妖法術,麒麟腿。
  力可開山、快逾奔馬。
  閆扒皮看向窗外,雙手背在腰間壹言不發。
  房梁上。
  盧通松開尾巴,悄無聲息地落在桌邊,伸手拿起法門。
  “啊,誰?”
  年輕修士被嚇了壹跳,從椅子上跳開,閃到旁邊。
  盧通掃了壹遍,把法門收入腰帶。
  最後壹枚玉簡已經看完。
  孔麟兒比祖家的那位老祖更狠,九中六假,死了六個人,換來了三道法門。
  身法《入真宮》;
  吞光法門《嘯朗吞煙法》,麒麟不食血肉,而是服用日月星辰之光;
  以及最後這壹道化妖法術。
  他擡起頭看著年輕修士,問道:“剛才是妳帶我們進府?”
  年輕修士有些驚疑不定,轉頭看向幹爹。
  閆扒皮壹動不動。
  “是我。”
  盧通輕輕吐了口,道:“去吧,去找妳幹爹。”
  閆扒皮肩膀動了下,背在腰上的右手用力握住、松開、又握住。
  年輕修士神色疑惑,走到窗邊,問道:“爹,怎麽了?”
  “哎。”
  閆扒皮嘆了口氣,轉過身看著幹兒子,喃喃道:“老四,我記得當年拜幹爹的時候,妳說要給幹爹賣壹輩子命?”
  “對,小四壹直記在心裏。”
  “很好,妳的這份孝心幹爹收下了。去吧。”
  年輕修士摸不著頭腦,轉過身準備出去。
  壹步還未邁出。
  閆扒皮擡了下手指,壹道銀光鉆入心口。
  年輕修士瞪大眼睛,嘴巴半張開,壹頭栽倒在地上。
  盧通收回視線。
  法不可輕傳,更何況見不得光的法門。
  無論玉簡中是法門、還是陷阱,從拿起玉簡的那刻起,他們結局已經定下了。
  他取出壹萬壹千兩銀子,擺在桌子上。
  “壹條人命,壹道法門。”
  說完直接走到門口,拉開門出去。
  祖萬易從房梁上跳下來,跟著離開。
  外面,臨近日出。
  天光微微發亮,若是在雲英城,這個時候賣早點的攤販已經擺好桌椅。
  可是傲山城中,仍然少有人影。
  二人和來時壹樣,並肩走在街上。
  “師兄不怕法門被動了手腳?”
  盧通略作沈默,搖了下頭,道:“閆扒皮是聰明人。”
  躲在房梁上,正是為了防止閆扒皮搞鬼。
  結果,閆扒皮比預想的還老練。
  叫來的幾個弟子,雖然長相各異,但是眉眼中的氣質十分相似。
  老實、本分、畏畏縮縮。
  進了書房不敢亂看,坐在椅子上不敢後靠,寫完法門不敢主動開口。
  而且,也許符合心意的弟子用完了,最後竟然叫來壹個幹兒子。
  他從頭看到尾,沒有察覺到異常。
  祖萬易回過頭,看了壹眼遠處的巷子口,幽聲道:“閆扒皮留不留?”
  “隨妳。”
  本來打算,不管是閆扒皮覬覦法門,還是找來的弟子不老實,事後找機會滅口。
  可是閆扒皮十分識趣。
  可以拿的東西,獅子大開口;不該碰的東西,不碰、不看、也不聽;該滅口的,毫不手軟。
  聰明人活得久,也應該活得久。
  盧通早就打消了滅口的念頭。
  壹路返回祖家。
  祖萬易在門口停下,盯著大門看了許久,道:“祖府。祖家壹代代攢起來的宅子,毀掉卻只需要壹天。”
  盧通瞥了壹眼,道:“快動手了?”
  所有人都在等候最後壹波。
  到時霧鬼、霧怪、欲鬼,明處暗處全部出手,守住了撥雲見霧,守不住萬事皆休。
  祖萬易嘆了口氣。
  “嗯,後天晚上。”
  盧通正色幾分,問道:“妳有什麽打算?”
  “師兄呢?”
  祖萬易不答反問。
  他眼神微冷,道:“該停手了。傲山城畢竟是奉燭宗的地盤,再鬧下去,誰都保不住妳。”
  “嗯。”
  ……
  廳堂內。
  盧通沒有休息,而是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向門外。
  門外是壹方庭院,種了兩株怪松、幾叢花草。
  起霧了,祖府的小廝仍然各司其職,怪松、花草修剪的幹凈、整齊。
  隨著太陽升起,院中壹點點變亮。
  耳邊,黏膩、森冷的聲音響起。
  “主人,傲山城,守不住。壹起出手,賞女人,突破金丹。”
  他閉上眼睛,問道:“誰賞?”
  “主人。”
  盧通笑了壹下。
  主人賞主人?主人只能有壹個,看來他這個主人是假的,那個才是真主人。
  “它也是欲鬼?”
  欲鬼沒有回應。
  “它什麽修為?”
  仍然是悄無聲息。
  “妳的功法是不是它教的?”
  盧通等了幾息,輕輕吐了口氣,道:“看來妳已經沒用了。”
  “功法無數。色、殺、怒、怨、仇,幾百種,要什麽、有什麽。金銀無數,金山、銀山……”
  “蠢貨。”
  聲音突然停止。
  許久之後,盧通睜開雙眼,外面已經天亮。
  他立即起身,朝山右飛去。
  ……
  山右。
  壹張玉床擺在山巔。
  千峰側躺在床上,雙目閉合、雙腿蜷縮,睡姿像嬰兒在胎中生長。
  床尾,壹個女修抱劍而立。
  盧通落在兩丈外,站在原地壹動不動。
  壹個時辰後。
  “哇啊!”
  千峰張開嘴,發出壹聲嬰兒哭啼。
  接著伸腿、展臂,遊水壹般撥了兩下,十分靈巧地騰空而起,盤腿坐在半空。
  壹道無形氣機散開,方圓百丈內的稀薄灰霧,壹瞬間全部煙消雲散。
  盧通站在不遠處。
  只覺壹陣波動湧過,渾身上下億萬根毛發同時抖動,心頭猛得壹個激靈。
  之後,壹切恢復了原貌。
  似乎毫無變化,又似乎有所變化。
  像壹面鏡子,看起來不臟,擦過了之後也確實不臟。但是照起來,看著卻更清楚了。
  千峰睜開眼,道:“來了。”
  盧通立即拱手,道:“見過師兄。”
  “什麽事?”
  “後天晚上,霧鬼會壹起攻城,請師兄早做防備。”
  到了決定傲山城的存亡的時候,該出力守城了。
  大事上做對,小事上才可以犯錯。
  之前幹了不少危險的事,越神馭、千峰、奉燭宗,很多人都看在眼裏。
  於大、於小,都應該立些功勞。
  千峰神色平靜,道:“欲鬼告訴妳的?”
  “對。”
  “還有呢?”
  “沒了。”
  “看來它不相信妳。後天晚十時,山後先動手;半個時辰後,城前也動手。”
  盧通心頭微松。
  千峰等人已經知曉了此事,肯定有所防備。
  “師兄,傲山城能不能守住?”
  “能。”
  他沒有想到千峰竟然如此篤定,想了壹下,道:“是無夜燭嗎?”
  千峰點了下頭,看向盧通的左手。
  “還留著這只欲鬼,有什麽打算?”
  盧通擡起左手,緩緩道:“本來打算當做保命符,萬壹城破了陷入絕境,或許還有壹條生路。”
  千峰臉上露出笑意,眼神也變得溫和了壹些。
  “投靠欲鬼,換壹條生路?”
  “如果沒有其他活路,只好先如此,事後再回宗門求助師長。”
  盧通幾次動念了結欲鬼。
  只是心有顧慮,萬壹城破了陷入絕境中,或許可以靠欲鬼活下去。
  千峰搖了搖頭,唏噓道:“十七年前有位師妹便是如此,和欲鬼交易換了壹條生路。”
  “那位師姐現在如何?”
  “在鎮鬼樓內掃地十七載,不知道哪天才能掙脫欲網。”
  盧通神色壹滯。
  之前去過壹次鎮鬼樓,看見幾個人掃地、擦柱,本以為是雇的雜役,沒想到竟然是同門。
  千峰道:“妳尚未入欲,收手還來得及。”
  “是。”
  盧通擡起左手,取出壹滴鬼血滴入眼中。
  “主人,饒命,銀子、百萬……”
  壹陣骨節響動。
  掌背突然跳了壹下,接著冒出大股黑煙。和霧鬼不同,這道黑煙中夾著幾點極細小的金末。
  他打出法力聚斂鬼血。
  壹團無色鬼血中,幾點金末亮得刺眼。
  千峰微微頷首,道:“大局已經定下,到時如果有變故,立即趕去城門口的百金樓。”
  盧通心中壹穩,立即收起鬼血,拱手道:“謝師兄。”
  百金樓是壹條退路。
  如果留下欲鬼,千峰肯定不會現在就告知退路,也可能根本不會告知。
  片刻後,他飛身離開。
  身後飄來壹個聲音:“此番過後,盡早去壹趟鎮鬼樓。”
  ……
  “咚、咚!”
  盧通正在睡覺,被敲門聲驚醒,坐起後壹動不動的慢慢醒神。
  困了,睡不夠,醒來反而更困。
  “師兄,在嗎?”
  祖萬易的聲音傳來。
  “在。”
  他又坐了片刻,出去打開門。
  祖萬易正準備邁步時,突然定在門外,低頭盯住盧通的左手。
  “師兄,妳,妳殺了欲鬼?”
  盧通轉身返回廳堂,坐到椅子上,拿過壹壺涼水。
  “壹點用處都沒有,早該殺了。”
  祖萬易輕輕吐了口氣,邁入廳堂,走到最上面另壹張椅子上坐下。
  “師兄殺了欲鬼,斬斷後路,看來有十足把握守下傲山城。”
  盧通喝了壹口涼水,轉頭看過去,道:“十足沒有,九成差不多。”
  祖萬易聽完神色壹喜,接著又皺了下眉頭。
  又喜、又憂。
  他掃了壹眼,取過杯子,倒了壹杯水推過去,道:“說吧,妳和欲鬼又做了什麽交易?”
  祖萬易盯著水杯,看了許久才開口道:“壹場賭局。”
  “賭什麽?”
  “賭下半輩子。賭贏了,以後欲鬼聽我的;賭輸了,以後我聽它的。”
  盧通蹙了蹙眉頭,道:“欲鬼的話也信?”
  祖萬易搖頭道:“不信話,相信法門。《壹雄寶經》、《二雌寶經》,贏的修雄經,可以降服雌經。”
  盧通喝完壹杯水,又倒了壹杯。
  和他不壹樣,祖萬易、欲鬼的生死綁在壹起,只能壹條道走到黑。
  “如果沒有多余的條件,這次妳的贏面很大。”
  “嗯。”
  祖萬易端起水杯,抿了壹口,看著微微晃動的水面,壹時有些失神。
  很快又回過神來,放下水杯。
  “有壹件事想求師兄幫忙。”
  盧通壹早就猜到了來意。
  “說。”
  “祖萬喜還在孔家,求師兄救她出來。”
  他有些意外,問道:“孔也微死了,祖萬喜還用別人救?”
  世間四大自在:
  天上的傻鳥、河裏的瘋魚、沒了爹娘的老光棍、死了老公的俏寡婦。
  祖萬喜長得很俏,而且有錢,還有壹個金丹境的父親,應該最傲山城第壹自在。
  祖萬易道:“祖萬喜修了孔家的功法,除非父親或者師兄出面,否則不能離開。”
  “什麽功法?”
  “《十二竹節經》,孕養竹節,竹節可以互相嫁接。這幾年,祖萬喜的修為全部被孔也微劫走了。”
  盧通沈吟不語。
  《十二竹節經》
  奪取對方修為,不算正法;不傷根基,也不算邪法。
  這種功法,小門小戶壓不住。修了之後,萬壹得罪了別人,會被當做借口滅掉。
  對於孔家這種大族,非但無傷大雅,反而是大族底蘊。
  孔家面前,他的面子不夠大。
  祖萬易雖然沒有直說,但是他很清楚,真正應該找的人是千峰。
  “等霧退了,我去找千峰師兄。”
  “多謝。”
  盧通搖了下頭,捏著水杯,問道:“祖家人情淡漠,妳們姐妹應該不會例外,為什麽救祖萬喜?”
  “取玉簡時答應的。”
  “不說實話,我怎麽放心幫妳?”
  “還有壹個小理由。祖萬喜回來的話,以後就是我的貼身侍女。”
  “嗯?”
  盧通挑了下眉頭。
  祖萬易勾起嘴角,像是在壹大堆麻煩中,終於遇見壹件開心事。
  ……
  兩天後,入夜。
  傲山城,街道、房屋等布滿了各種陣法。數萬修士手持法器、符箓,散在四面八方。
  城左,石冶街。
  盧通站在街口。
  前方百丈外,山腳下裂開壹條八尺寬的縫隙,正飄散出濃郁灰霧。
  “仙長,我們帶人來了。”
  杜至行帶來壹百三十個煉氣後期的修士,每個人手持鐵盾,身披厚甲。
  人在事上磨。
  臨江武館的老館主,殺鬼時遭遇不測。
  杜至行匆匆接手武館,殺鬼、找糧、安置老幼,壹樁樁事情辦下來,成長速度十分驚人。
  這些天日夜帶人操練,神色中添了許多厲色。
  “帶人退遠些,把守住街尾。”
  “是。”
  過了街尾,就是以前傲山城最窮的地方,也是現在百姓最多的地方。
  杜至行指揮手下,沿路擺放壹丈高的鐵刺拒馬樁。
  很快,整條石冶街變得寸步難行。
  “嗚~”
  壹聲悠長的牛角聲吹響。
  裂縫中灰霧開始翻滾。
  壹條水桶粗的黝黑手臂伸出來,緊著又是壹條。
  “總算來了。”
  盧通動了下筋骨,壹條條肉蟒遊過,翻手取出鐵棍,看向左右修士。
  追電刀門獨臂老者、田東、張書巾;三刀門唐滿刀;羨字門周寸……
  “怕不怕?”
  幾人互相看了下,獨臂老者道:“說不怕是假話。”
  “怕怎麽不逃?”
  “沒地逃!”
  盧通笑了幾下,點頭道:“沒地方逃,只能殺了。走吧,殺光了就有地方逃了。”
  “媽的!”
  “殺光了還逃個屁!”
  盧通提著棍子,壹步壹步朝山腳走去。
  山腳下,已經湧出近百只霧怪,以及八條黝黑、粗壯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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